“是要閻鶴殿嗎。”江墓問。
紀慕人跟著江墓走了幾步,驚訝道:“是,請問閻鶴殿在你這里嗎?”
江墓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來拿起桌上的娃娃塞棉花:“在,但那東西對你沒用。”
江墓低著頭,微卷的頭發遮住眼睛,桌子上有一盞不算明亮的小臺燈,除此之外,整個房間一片昏暗。
江墓既然能直接說出“閻鶴殿”,說明他知道不少事,難道是蕭罄告訴江墓的?
“閻鶴殿對我很重要,我要結束這場時空錯亂。”紀慕人不知道江墓能不能聽懂,但這么說,應該能讓他知道事關重大。
江墓塞完了棉花,開始縫線,銀白色的針頭刺穿了娃娃的關節:“你憑什么認為你可以結束。”
“因為這一切是因我而起的。”紀慕人走近幾步,望著江墓整個背影隱在黑暗里,只有臉旁有微弱的光,看上去孤獨蒼涼,他忍了一嗓子,見對方沒什么動靜,又才道:“我要怎樣才可以拿到閻鶴殿?你需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和你換。”
“我需要你離開,順帶把我的門關好,方便的話,再扔一下門口的垃圾,謝謝。”江墓一針一線縫著娃娃,始終也沒有轉過頭看紀慕人一眼。
江墓的房間不像蕭罄的那樣有通透干凈的大落地窗,窗外景色能一覽無余,江墓這只有小小一扇四方窗戶,窗外偶有亮光閃過,但不會引起屋內人的注意。
紀慕人望著那小窗戶,想著這扇窗戶外的所有人。
想著那些手無寸鐵,遇到危險也無法防抗的百姓。
一路過來,看見的都是別的時空中有各種“法器”的人,他們或許不是“神”,但他們也不需要神的照顧。
可是自己的時空不同。
大部分百姓手里甚至連刀劍都沒有。
百姓是靠著拜神而活下去的,而他就是百姓的神,如今在這連神官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的空間里,他的百姓又在受著怎樣的苦?
小孩被當做物品進行交易,那年輕人呢?老人呢?
紀慕人雙手捏拳,他從錦袋里拿出了百花王的木枝,手腕一轉,血色長劍在屋中閃著耀眼的光,紀慕人將奈河劍架在江墓肩頸處。
“我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閻鶴殿交出來。”
他必須速戰速決。
江墓縫線的手沒有停,奈河劍的紅光映在他的桌子上,映得娃娃半張臉陰森可怖。
“世人真的需要神嗎。”江墓說話的聲音很淡,就算肩頭被奈河劍重重地壓著,他也沒有任何波瀾,“拯救蒼生,真的是對的嗎?”
紀慕人眉心更緊,他看著江墓的背影。
又是這個問題,又是這種自私自利的勸說。
他忽然意識到,對方好像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自然是對的。”紀慕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