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卻搖頭道:“沒有,父親母親尚在人間。”
紀慕人皺起眉頭,思忖其他可能,忽然聽那趙姑娘朝別的地方喊了一聲:“爹,娘,在這呢。”
紀慕人抬頭,見遠處走來兩位佝僂著腰背的夫婦,朝趙姑娘招手,紀慕人惶然大悟,又問道:“公子可是在趙姑娘家留宿的?”
那公子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紀慕人豁然開朗,好像一個千斤重的結被他彈指間解開了。
“多謝!”他面帶憂色,使勁朝枉死城外走,恰在這時,聽見耳畔有銅鈴聲響起,那銅鈴聲響得急切,一時間震得他腦子疼,他站在原地緩了緩,辨清楚鈴聲方向,閉著眼走,竟暢通無阻,沒過多久,身體忽然變得沉重,呼吸變得切實,身體開始發熱。
他緩緩睜開眼,見四五張大臉盯著他看。
“回來了回來了,別搖了!”執扇武神朝另一間牢房揮了揮扇子,“江滅都要被你搖來了!”
鈴聲倏地停下。
幾個武神不知是放心還是失望,一下子散開了。
紀慕人坐起身,見游桑雙手把著鐵欄桿,一張白凈的臉湊在欄桿縫隙間,對紀慕人道:“你下次可別做這種一意孤行的事了,我都還沒答應你就扔給我,要是我決心不搖鈴,你不就回不來了?”
紀慕人笑了笑,起身拿回銅鈴,道:“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多謝。”
他低頭看了看,薔薇花的干支還在袖子里,但他不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百花王現原形,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如何出去。
他四處看了看,武神們自顧自在角落里發呆或者偷偷看他幾眼,也沒有人問他找到黑珠了嗎,好像大家都不關心這事。
走廊對面的司徒梟梟還躺在床板上,翹著二郎腿,知道他回來了以后,才轉了個身,安靜地躺著。
大家在這里似乎都異常安心。
紀慕人又看向游桑,瞥見他腰間那柄古刀,于是當即想到一個主意。
“游桑,可否借你古刀一用!”
游桑雖疑惑,但也爽快地取下了刀,遞給紀慕人。
“你要做什么?該不會想殺了那幾個神官吧?”游桑問著,眼神中還帶有幾分期待。
“當然不是。”說罷,紀慕人拔出刀,朝自己手腕上劃了一下,這刀十分鋒利,輕輕一下,就是一條很深的血痕。
游桑睜大眼,“你干什么,你要自盡?難不成,你在地府見到了相好的,商量了要殉情?”
紀慕人腕間雖疼,卻被這句話逗笑了,他道:“要見他,倒也不用自殘。”
“你真有相好的啊?”游桑好奇地問。
紀慕人忽然愣住了,他頭一低,在袖子上擦去刀上血跡,將古刀還給了游桑,然后悄聲說了自己的計策。
雖然兩人竊竊私語惹得身后武神頻頻放眼打探,但兩人說話聲音太小,沒人聽得見。
半響,游桑點了點頭,還沒等紀慕人做好準備,他便大喊:“不好了,sharen了!!救命啊!!sharen了啊!!”
身后幾位神官立馬站起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東站希望地圍了上來。
那大胡子更是嚇了一跳,大喊:“你胡說什么呢!誰share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