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我我的”紀慕人說完這句,就見虛影化作一朵血色紅櫻。
那花貼著蕭歲溫繞了幾圈,有些調皮的樣子,又顯得依依不舍,好半天才停在紀慕人眼前,而后化成一道血紅之氣,融進紀慕人眼中。
紀慕人在最后一刻,好像聽見一個小孩的聲音。
那小孩冷聲冷氣的說了句:“世間枉死之人太多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洗冤,殿下之舉,我看不懂。”
這句話像一團霧,飄飄撞撞遮掉了紀慕人所有視線。
蕭歲溫懷里的人沒了動靜,他想起“送行者”接觸過紀慕人。
他將紀慕人放在地上,抹去紀慕人嘴角的血。
蕭歲溫什么味道都能察覺到,當下知道,紀慕人是中毒了,那味道在紀慕人閉眼后,越發濃烈。
蕭歲溫見紀慕人手腕上一圈青色散開,幾乎蔓延至整條手臂,他轉過身,問小狐貍:“剛才發生了什么?”
小狐貍狐叫半天,蕭歲溫皺眉,一抬手,一道光落在小狐貍身上,小狐貍轉瞬化成人形。
司徒煙雨大喊:“烏龜王八蛋!”
蕭歲溫沒有動怒,就這么平靜的看著他。
司徒煙雨愣了愣,道:“沒發生什么,什么也沒發生。”
但就這么一句話,蕭歲溫就全明白了。
司徒煙雨是扶櫻的小狐貍,他什么也沒說,就證明他知道紀慕人就是扶櫻了。
“你在這里守著他。”蕭歲溫說完,布了個結界,轉身就去了地府。
他找了好多地方,都聞不到紀慕人的味道。
判官殿內跪的不是紀慕人,后面站了一排,也沒有他的身影。蕭歲溫甚至去找禾娘,禾娘說沒見到,那焦急樣子不像說謊,禾娘還追著他,一路大喊:“你把我兒子帶出去,怎么還來問我我兒子在哪!?他到底怎么了??你這小畜牲,你把我兒子還給我啊!”
惹得路過亡魂精怪頻頻回頭,指點議論。
蕭歲溫焦急起來,他沒有解釋,直接走了。
他幾乎跑遍了十殿閻王殿,又把望鄉臺,孽鏡臺,天子殿,鬼門關翻了個底朝天。
還是找不到紀慕人的亡魂。
不可能就這樣消失
蕭歲溫坐在鬼城最高的酒樓屋頂上,拿出了木令,手指輕輕一觸,對著木令喊:“哥哥,哥哥?”
木令是地府的東西,會隨亡魂回到地府,如果紀慕人的亡魂在這,那他就一定能聽到。
蕭歲溫喊了幾聲,等了好久好久,就在他以為紀慕人的亡魂還在人間,起身要折返的時候,聽見木令那頭傳來一陣噪音。
他趕緊抬手,打了個響指,四周起了個屏障,鬼城的嘈雜全部隔在了外面。
他仔細聽木令那頭的聲音,好像有什么在汩汩流淌,卻不如河流聲脆,有些悶悶的,伴隨幾聲突然的炸裂,還有鐵器碰撞發出的響聲,之后傳來一陣銅鈴聲。
蕭歲溫放眼望去,地府有這樣的地方嗎
紀慕人覺得很熱,是誰一直在耳邊搖鈴。
他慢慢睜開眼,見交叉的枯枝上掛著一只銅鈴,銅鈴無風而動,在他醒來以后才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