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艱難的邁步,每一次調(diào)動魂力的嘗試,都遲緩得讓她自己感到絕望。
“快!再快!”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朱竹清此刻將百年的磨礪在這一刻化為本能。
她猛地閉上眼,不再徒勞地試圖看清那些混亂無序的銀色碎屑。
世界在她感知中驟然“靜”了下來——不,是另一種更本質(zhì)的“動”被剝離出來。
她感知的觸角無限延伸,捕捉著那無處不在的的“快”的痕跡。
“快……不是‘動’……”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她冰冷沉寂的心湖中泛起漣漪,“是‘在’。”
她不再硬抗那恐怖的重壓。
她的身體,她的意志,開始以一種奇異的頻率,去主動“貼合”那無處不在的“快”的軌跡。
仿佛一滴水珠,努力地想要融入奔涌的激流。
陡然,朱竹清的身影變得模糊扭曲。
在下一個心跳都來不及完成的瞬間,她整個人突兀地消失在那片風(fēng)暴中心。
再出現(xiàn)時,已在光柱所能籠罩的、最遙遠的邊緣盡頭。
她靜靜地懸浮著,腳下沒有任何實體,仿佛直接站立在流動的時間之上。
她的身體輪廓邊緣,繚繞著一層朦朧銀色光暈,那并非魂力的光芒,而是空間本身因她存在而微微顫動的漣漪。
風(fēng)暴依舊在她身后咆哮肆虐,卻再也無法觸及她分毫。
她已然不再是被動“追趕”速度的獵物。
她就是速度本身。
“存在……即到達。”
朱竹清緩緩睜開眼,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絕對的虛無與掌控。
而在那迷離變幻的九彩光柱核心,胡列娜正經(jīng)歷著另一種形式的殘酷煉獄。
眼前的世界在瘋狂地扭曲,重組,一股奇異的香氣鉆入靈魂深處,勾起最原始的渴望。
端木賜的身影,就在這光怪陸離的幻境中心。
他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統(tǒng)治者,而是化身為她內(nèi)心深處一切渴求的終極具象。
他向她伸出手,眼神帶著她從未見過的,足以融化萬物的溫柔,唇角勾起的弧度完美無瑕,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打在她靈魂最柔軟的地方:
“娜娜……過來,到我身邊來。這至高無上的權(quán)柄,這無與倫比的力量,這永恒不朽的生命……一切榮耀,皆與你共享。”
他的話語編織成一張巨大又散發(fā)著致命誘惑的網(wǎng)。
只要她向前一步,似乎就能擁抱整個世界,那誘惑是如此真實,如此強大,幾乎要碾碎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