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星回改主意了,她眼神愈發明亮決絕,語氣中更透出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失憶是否影響了工作,你們清楚。如果你們認為我有欺詐,別客氣,追究我。我承擔我該承擔的。”
“但是你,也要承擔你該承擔的。”她直指葉幸,要求,“公開道歉,道歉信要在公司的官博上置頂至少一周。三天內我看不到道歉信,就向‘麗人杯’組委會申請公開沈玲的錄音,和她一起指認你侵犯我的著作權。”
葉幸不見棺材不落淚,她強詞奪理,“不用拿錄音嚇唬我。‘初衷’的署名設計師不是我,我要駁一個沈玲,還不難。你拿不出原稿不是嗎?既然你拿不出原稿,我去哪兒侵犯你的著作權?你請我去你家侵犯的嗎?”
又如栗蕭里所料,葉幸還會拿原稿作文章。
星回氣定神閑地看著陳出新,“陳總,協會的孟副會長是您老同學吧?”
陳出新不解她這個時候提孟文彥做什么,反問:“怎么了?”
“孟副會長是‘麗人杯’評委,他是見過我那組設計的。”見陳出新皺眉,星回風向一轉,“如果說我的原稿丟了,葉總無法盜用的話,‘初衷’那組設計是怎么流出來的呢?還那么巧地流到了我們公司。”
星回朝葉幸挑眉,“葉總倒是提醒我了,我還得向組委會反應一下,他們保護參賽選手權益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葉幸聽出來了,她這是要拿孟文彥給陳出新施壓,“你不要胡亂攀扯。”
星回被一對一指導過了,記得栗蕭里的話,“陳出新與孟文彥,穩固的同窗關系背后,是利益的精準匹配。”
她一臉無辜,游刃有余地應對,“我沒有攀扯,我只是找不到設計稿外流到沈玲手上的的路徑,胡亂猜測罷了。刑偵破案到瓶頸時還要發揮想象力呢,我既然要維權,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在星回和沈玲與葉幸之間做選擇,葉幸的權重自然更大,可要在孟文彥和葉幸之間二選一,葉幸的份量似乎就不夠了。
葉幸從陳出新接管舊印就跟了他,在他最缺設計的時候,源源不斷地提供新品。舊印堅持三年每周上新,不是件容易的事,無論葉幸用了什么不能對外人講的辦法拿出了那么多的設計,在陳出新面前都是有功的。
然而,孟文彥作為行業領導,對陳出新的關照不是一個設計總監能比。除了同窗情義,他們還有深層的利益勾連。
陳出新不能失去孟文彥的助力,更不能讓他無辜受累。這件事說到底是葉幸有錯在先,她已經向他承認了,是星回第一次就ws-aa大衣的設計去儷色對接工作那天,她趁星回不在工位時用手機拍了下‘初衷’的稿子。
一瞬間的百轉千回后,陳出新替葉幸答應下來,“三天之內,她的道歉信會在公司內部通報。”
葉幸自知敵不過孟文彥的份量,尤其這件事與孟文彥毫不相關,陳出新怎么都不可能為了她舍掉孟文彥那層關系。可她還是難免對陳出新失望,認為多年付出付之東流,她氣得摔了手機。
星回卻強調:“我說了,我改主意了,要葉幸對外公開道歉。”
葉幸幾乎就要撲上去,“你做夢!”
星回注視她,寸步不讓,“三天。多一天我都不等。”
葉幸咬牙恨齒地挑釁,“病得連人都不認得了,不安心治病,還要費心思對付我?星回,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臟有多大的承受力。”
“葉總唬人的能耐可比業務能力強很多,說得我怪害怕的。”星回嘴上說著害怕,神色卻穩得沒一絲受驚的跡象,而她輕挑眉的模樣,真像回到十九歲天不怕地不怕的狀態,無畏又沾點兒小混,“我失憶了,你就能堂而皇之地侵犯我的權益,暗中算計我了?我看起來是那么好欺負的人嗎?”
等星回摔門走了,陳出新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明知道她是個刺兒頭,為什么還要去招惹她?我說過了,無論如何她都動搖不了你設計總監的位置,你還不信我嗎?”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期,葉幸憤憤,“她這么逼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陳出新怕她再做出什么不好收場的事,“你不要再和她硬碰硬了,先解決掉眼前的事,別讓女裝部停擺才是正經。”
“沒她,女裝部照轉。”葉幸說完轉身往外走。
“葉幸!”陳出新還想勸誡,卻沒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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