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會議室的方向微側了下頭,“里面那位吳總與我的關系陳出新不清楚,你清楚。有儷色的價格在那比著,歧路一定會對ws-ss這款用料的大衣售價有要求,或者說得再明確一些,我站在這,舊印的單品售價就由不得他陳出新來定。”
他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姿態卻太過囂張。偏偏星回心里清楚,他說得沒錯。她身為舊印員工的意識覺醒,指責道:“拿著高維規則下的本領,在低維橫行,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栗蕭里,被人說你店大欺客壓市,可不好聽。”
栗蕭里無意解釋,降維充滿了各種桎梏和考驗,不是她想得那么容易,他只要她明白:“在服裝這個領域,儷色就是具有‘壓市’的能力。”
星回被他的篤定氣得不行,“這就是商戰嗎?你怎么這么險惡?!”
“我向來打明牌,覺得險惡的,是因為自身有弱點和漏洞。”栗蕭里一語道破舊印的弱勢,“舊印的生產線保證不了這個級別大衣的工藝,現有的發售渠道更撐不起這個高端線產品。”
即便撐得起,同樣是兩萬一件的大衣,誰會棄一線品牌儷色而去選二線品牌舊印?
舊印的實力給不了星回底氣,她嘴上卻不服輸:“陳總有別的準備也未可知。”
她的油鹽不進讓栗蕭里輕諷道:“難不成舊印能在一個月內建一條能夠撐起高端線產品的生產線和渠道?”
夢里建吧。星回心知肚明。
栗蕭里見她不言語,下頜微繃,拾步而來。
星回瞬間警惕,“你要干什么?”
“……”栗蕭里倒愣了一下,好笑地看著她,“人來人往的競品公司,你以為我要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星回沒動,目光卻戒備。
栗蕭里走到她面前,抬起右手。
星回見狀條件反射似的倏地伸手,要擋他的手。
栗蕭里神色微凝,“你怕我?”
星回抬眸盯著他,“我該怕嗎?”
栗蕭里與她對視,目光透出力量,“你以前從來不怕。”言語間,他五指一抬,在她凈瓷一樣的細腕上輕輕一撥。
他手指修長,指尖溫熱地輕彈在她肌膚上,星回心跳微亂,手縮了回去,垂在身側微微握拳,氣勢一下子落了下風。
栗蕭里拿起掛在xiong前的工作牌看了看,再抬眼,目光聚焦在她臉上,“那么光鮮的履歷,掌舵名牌都夠資格,卻跑來這做什么助理設計師!”
他的神色并不十分嚴肅,臉上卻沒有笑容,“正統服裝設計師的職業規劃無非兩個方向。其一,選擇一家重視自主研發設計的服裝企業,從副線品牌做到主品牌設計師,就是向老走過的那條路。其二,創立自己的品牌,打響‘星回’這個名字。這話我應該不止說過一次。”
星回在回想他的話,沒立即接話。
栗蕭里稍蹙眉,“以前你資歷不夠,第二條路行不通,去奢牌lzl是第一條路上最輝煌的開篇。回國你卻讓一切歸零?我倒想問問你,是要干什么?和我唱反調嗎?”
他一副說教訓誡的口吻喚回星回的斗志,她語氣尖銳起來,“栗蕭里,我再強調一遍,你只是我的前任,我的職業規劃,不用你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