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眨了下眼,“選手退賽這種事,即便是大賽承辦方領導,栗總好像也管不著。”
栗蕭里略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那換栗蕭里問。”
星回下巴微抬,“那我更沒有義務告訴你。是吧,前男友?”
栗蕭里被堵得無話可說,卻還是強硬道:“你應該清楚,最快打開國內服裝設計界大門的途徑就是獲獎。”在他看來,星回若因他前男友的身份選擇退賽,實屬不明智之舉。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原因。
“我一定能獲獎嗎?”星回迎視他的目光,語氣微冷:“你要保我?”
憑她的才華實力,并不需要他保。可她既然參了賽,他勢必要保她問鼎,不會允許任何的暗箱操作和潛規矩擋了她的路。
栗蕭里神色不動:“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規則都是由強者制定的。你不踩著別人的夢想上去,你的夢想就碎了。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星回不愛聽他的大道理,將他一軍,“沒獲上金獎,我會覺得這屆評委審美不行。可若只獲個小小的單項獎,別人都會認為我憑的是和你的前任關系。我退賽避嫌,應該沒錯。還是這個嫌,栗總你來避?”
栗蕭里眼瞳一斂,“如果你認為有必要,我來避,沒問題。”
星回略略挑釁,“怎么,栗總要為我重開一次復評會?”
栗蕭里看著她,語氣平靜淡定,“不是什么大事。”
五年前,栗蕭里回栗炻任職,一路殺伐接管了集團的本部業務儷色服飾。今年初,他憑借過去幾年亮眼的實績在競選中勝出,是新一任的栗炻集團執行總裁,除了直管儷色,已經接管了整個集團的運營管理工作。
他這個栗總的身份舉重若輕,要推翻評委們的一個決定,輕而易舉。換句話說,栗蕭里要保誰得金獎,銀獎就是別人的天花板。他甚至都不用刻意操作什么,但凡他拿起哪個選手的資料多看一眼,評委們都要斟酌斟酌,揣度下他的想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攀他的關系都找不到門路。
不是說評獎全是黑幕,但誰都不敢說,一個大賽的評選結果里沒有一個黑幕。
星回有絕對的實力角逐金獎,但若遇到實力不差又有關系的,便會被踩下去。栗蕭里是要為星回屏蔽障礙,用他的方式,確保她被公平以待。
可依星回耿直的性子,自然是容不得半點暗箱行為。
方知有不好勸,只說:“你們分著手,明面上沒有關系,有避嫌的必要嗎?”
星回咬文嚼字反駁道:“我們私底下有關系嗎?”
失憶后的星回比從前敏感尖銳很多,方知有無意惹她,“既然沒有,也用不上避嫌,為什么執意退賽啊?”
星回沒搭腔,繼續埋頭做工藝單,半晌才說:“我今天其實去了儷色,見他從電梯里走出來,忽然想起來有個人對我說……”
“儷色從不招實習生,門檻高到成手設計師應聘都很難,你是怎么進來的大家心知肚明。我憑自己的實力簽下的代言,你有什么資格阻撓?你又有什么資格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資源人脈,就因為漂亮嗎?”
這番話一瞬間灌進腦海里,像觸碰到痛覺神經的開關,星回頭痛欲裂。
回憶是一種縱橫交錯的痛,自從失憶,星回已經連續幾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只要想起過去不愉快的經歷,身體就會不適。緩過那股勁后她看了眼鏡子中臉色蒼白的自己,從洗手間出來后朝復評室反方向而去,走步梯離開。
因此剛剛栗蕭里表示出有重開復評會的意思,星回便問了句:“你是要我重蹈一次當年的覆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