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蕭里沒搭理,他走到球桌另一側,觀察了一下球的位置,再次俯身送桿,母球撞到一球后,那球又撞到另一個球,輕輕滾入袋中。
眼見他要清臺了,吳歧路不滿,“你給我留一個球啊。”
栗蕭里瞥他一眼,“留給你泄憤?打個球那么大力道,五千塊都讓你嚇跑了。你沒見它剛剛看我的眼神,像在說:不養直說。”
剛才他勁沒用對,母球出臺了,險些砸到五千塊身上。吳歧路忍不住笑,“你不想養了就給t星回送去,正好有個上門的機會。”
栗蕭里平靜道:“她說有新貓了。”
吳歧路不信,“她才回國多久,人都未必適應,不可能養貓,肯定騙你的。”
“我知道。”但知道不代表不生氣。
吳歧路微一揚下巴,“嘴上的傷怎么弄的?別說是五千塊撓的,它不敢,它知道這個家誰是老大。”
栗蕭里淡道:“野貓撓的。”
吳歧路撲哧一聲樂了。
栗蕭里清臺,用槍頭輕點了下臺面:“擺球。”
“得嘞。”吳歧路擺好了球,兩人又開一局。
這次栗蕭里一改以往的薄球擊法,他桿桿用力,打強力球,一聲接一聲的撞擊聲像他隱忍的情緒在爆發。
他向來收斂鋒芒,喜形不露于色,回栗炻任職后更甚,只有星回能引起他情緒的波動,確切地說,他每次從米蘭回來,都會有那么幾天身上透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在調動栗蕭里情緒方面,星回若稱第二,沒人接得住那個第一。
吳歧路起先沒說話,任由栗蕭里發泄,直到他打飛了一個球,“停停,沒進,到我了。”
栗蕭里深吸口氣,把桿立到一邊,去旁邊喝水。
吳歧路邊瞄準邊問:“那天聊得不愉快啊?”
星回那么疏遠地和他道謝,要和他劃清界限,怎么愉快?但最后他還是適可而止,沒再更進一步,只輕輕觸碰著,溫柔地輕抿了下她的唇,然后把人摟進懷里,在她耳邊控訴:“都咬破了,讓我怎么見人?”
“你活該!”星回罵他,沒回抱,卻也沒掙扎。
……
過去五年,都是這么折騰的,栗蕭里都快免疫了。
見五千塊又跑到門口來,他招了招手。
五千塊顛顛跑過來,跳到他腿上。栗蕭里抱起它,小東西立即伸出兩只前爪搭在他肩膀上,用腦袋輕輕拱他頸側和下巴,撒嬌。
栗蕭里才說:“當年的事我差不多每去一次米蘭就解釋一遍,她這次信了,下次又質疑,不知道到底在和我別扭什么。”
吳歧路見一向抗拒自己抱的五千塊那么親昵地和栗蕭里撒著嬌,就要用槍頭捅咕它腦袋,被栗蕭里一抬手擋回來。他沒再討嫌,說:“她怎么不和我別扭呢?說到底是你在她心里不一樣,她要是不在乎你,又何必翻舊賬?你不能否認夏時確實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