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燕王李峻快步上前,在離床榻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臉上滿是真摯的擔憂和痛惜。
“聽聞皇兄那夜在甘露殿受了傷,又昏迷數日,臣弟真是憂心如焚!”
“奈何父皇嚴令,非旨意不得擅入東宮,臣弟只能在府中日夜懸心。”
“今日好不容易求得父皇允準,這才急急趕來探望。”
“皇兄傷勢如何?可還安好?”
他語速不快,聲音溫潤,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若非李陵深知其底細,幾乎都要被這份手足情深感動了。
李陵扯了扯嘴角,牽扯到額角的傷,一陣刺痛,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和虛弱。
“有勞七弟掛念,孤還好,死不了。”
他刻意用了‘孤’的自稱,提醒著彼此的身份。
“皇兄萬不可如此說!”
李峻立刻露出一副不贊同的神色,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責備。
“你是國之儲君,身系社稷安危,怎可輕言生死,那夜之事”
他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目光飛快地掃過李陵額角的紗布,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定是那些亂臣賊子蠱惑,讓皇兄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皇父皇想必也是雷霆震怒之下,一時失手。”
“皇兄可莫要因此而記恨父皇才是”
李峻說著,仿佛才想起身后的人。
他側身一步,露出高枕溪的身影,語氣溫和地開口。
“對了皇兄,枕溪聽到你受了傷,亦是十分憂心,執意要隨臣弟一同前來探望。”
高枕溪這才抬起眼眸。
她的目光落在李陵蒼白的臉上,那額角刺目的紗布讓她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雙秋水般的眸子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片冰封的疏離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個標準的,無可挑剔的禮節,聲音清冷如珠落玉盤:
“臣女高枕溪,見過太子殿下,愿殿下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