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燦爛的光線里。
寢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李陵靠在軟枕上,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可惜這位七弟沒能揍自己一頓。
不然的話,太子剛被幽禁,身體還未康復,燕王就帶著太子的前未婚妻上門羞辱,還把太子給揍了一頓。
這事要是鬧起來,說不定還真能解了這個禁足。
說起來,晉王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文儒雅,兄友弟恭。
哪怕是為了做戲,他應該也會來看望一下自己這個皇兄。
等他來的時候,好好陪他玩玩。
到時候就約他在花園中見面,他只要敢碰自己。
自己就當著老皇帝安插進來的這些眼線的面,往荷花池里栽,然后說是他推的。
他不是喜歡演兄友弟恭嗎,非得玩的他以后見到自己心里都發怵。
李陵靠在軟枕上,目光轉向窗外,透過敞開的窗欞,可以看到庭院中那些如同標槍般挺立的身影。
身著玄甲,腰佩長刀,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正是父皇以‘護衛’之名安插在東宮的禁衛。
他緩緩抬手指向殿外那些肅立的禁衛身影,聲音不高,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孤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里是東宮的內院寢殿吧?”
“回殿下,這里是東宮內院寢殿。”
女官答道,聲音平直無波,恭敬卻疏離,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刻板。
“嗯。”李陵輕輕應了一聲,“那這些披堅執銳的禁軍,為何會在這里?!?/p>
大戶人家都講究個外男不能入內院,更何況太子的東宮。
根據《衛禁律》,宮廷禁衛不該出現在內寢。
女官垂著眼瞼,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回稟殿下,這些禁衛乃是陛下親口諭旨,特調入東宮護衛殿下周全?!?/p>
“陛下憂心殿下安危,故特許他們于內院值守,以防宵小驚擾殿下靜養?!?/p>
“哦?原來是父皇的恩典”李陵拖長了調子,淡淡地吩咐道:“讓他們滾出去。”
女官臉上神色不變,依舊維持著那副刻板恭敬的姿態。
“殿下”女官的聲音依舊平直,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而非拒絕太子的命令。
“這些禁衛乃是奉陛下諭旨,持天子符令入東宮值守?!?/p>
“他們的調遣、布防、值守之責,皆由陛下欽定,并受北衙禁軍統領直接節制?!?/p>
“奴婢只是奉旨侍奉殿下起居的女官,無權,亦無命,調動陛下親遣的護衛甲士?!?/p>
她的話語清晰而冷靜,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公事公辦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