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大夫人慘叫一聲,似在求饒。
但蘇應宗怎會在意這個大女兒?
在他眼里,兒子們要光耀蘇氏門楣,而女兒們嫁出去要能幫扶娘家。
蘇云霓容貌盡毀,聲名狼藉,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因此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蘇云霓內心已經絕望了,自己的父親眼睜睜看著她被羞辱,甚至還推波助瀾,對她沒有絲毫的同情。在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蘇月嬋,被父親擯棄,被母親摧殘,被兄弟姐妹羞辱。
原來是這種滋味,竟然是這種滋味!
她好恨,都是蘇月嬋,一切都是因為蘇月嬋,她若活著,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賤種!
蘇書寧匆匆趕來,跪在蘇應宗面前道:“父親、侯爺手下留情,這是我院子里的一個丫鬟,面容盡毀,所以帶著面紗。絕非什么可疑之人!”
“哦?”楚懷瑾狐疑道。
“她沒有規矩,沖撞了妹妹,還請妹妹不要介意。哥哥給妹妹賠個不是,馬上就帶她走。”
大夫人抹著淚在旁邊點頭,示意他們快走。
“大哥且慢。”蘇月嬋可不想這樣放過蘇云霓:“不過是一個毀了容的丫鬟,不值得哥哥如此替她求情。既然她犯了錯,理應受罰。這樣吧。”
蘇月嬋從地上撿起一顆掉落的枇杷:“把它放在這個丫鬟的頭上,夫君你在百步之外射中這顆枇杷,咱們就不再追究這個丫鬟的錯處。”
大夫人的臉蒼白如紙:“不可!”
蘇逸塵在旁邊罵道:“蘇月嬋,你別太過分!”
蘇月嬋心中冷笑:劉氏,你殺我兩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哥哥,我也要讓你體會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蘇應宗雖然擯棄了大女兒,但面對蘇月嬋的提議,依然于心不忍:“嬋兒,今日你回門是喜事,不易見血,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岳父。”楚懷瑾皺著眉頭開口:“您是不相信我的箭術,還是要包庇你府中的區區一個丫鬟?嬋兒說得有理,她初次回門,就被這個賤婢沖撞,若不嚴厲處罰,相府之人都不會把她放在眼里。她已經是侯府夫人,今非昔比,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沖撞的。你們今日若不給說法,我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蘇應宗不好阻攔,楚懷瑾的護衛押著蘇云霓站在了大樹之下,蘇云霓想掙扎,被護衛掏出繩索,牢牢的捆綁在樹上,嘴里還塞了一塊布條,她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護衛在蘇云霓的頭上放了一顆枇杷。
楚懷瑾來到百步之外,接過護衛手里的弓箭。那弓通體墨黑,弓身雕刻著狼紋,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大夫人哭著對蘇應宗低聲道:“老爺,云霓是你的女兒啊,你救救她!”
蘇逸塵也道:“爹爹,那可是姐姐啊!”
蘇應宗冷哼:“若不是她作死,給月嬋的茶水里放酸水,又怎會如此?若此事鬧開了去,宗人府調查起來,她也是死罪。”
楚懷瑾面色沉靜,眼神專注。他緩緩拉開弓弦,弓如滿月,箭在弦上。
蘇云霓頭頂的枇杷在微風中輕輕搖擺。她恐懼得渾身發抖,眼中滿是絕望。
“咻——”
箭矢如流星般破空而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