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阿嫵心里忐忑起來。
阿嫵試圖從那些御醫的神情間看出些什么,
不過可惜,
那些人都是久經歷練的,
一個個精明沉穩,
面無改色,
絲毫不曾露出半分端倪。
須臾,
御醫女醫官恭謹無聲地退下,
只有數位宮娥侍立在榻前,她們自然恭卑殷勤,
不過此時的阿嫵心里卻是有些忐忑起來。
她自然盼著自己身體康健,
千萬不要出什么意外,她如今正受帝王寵愛,大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她想長命百歲。
可若是自己身體并無任何病痛,那自己莫名摔倒又暈倒,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失禮,還是在大過年這種時候,簡直要淪為笑柄了。
一般來說阿嫵并不在意名聲,她的臉皮素來厚,但她現在心里竟然有些怕,怕這件事影響到自己晉升。
有時候,底下人的晉升就是上面的人一句話,景熙帝寵她,可太后皇后非要找由頭不給她晉升,她再掙扎也白搭!
再說了,她明白景熙帝是重禮法的人,他雖然對她寵愛有加,然而關系到禮法大事,他好像也不會輕易遷就縱容,甚至可能對自己更為嚴厲。
阿嫵甚至想起夜晚時,他非要自己背書的情景。
他還曾經把她抱在懷中,緩緩地動著,手中卻拿著一本書,逼著她讀,她身子酥軟,語不成調,可還得讀。
她顫顫巍巍讀著“君子慎獨,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下面卻猶如掌擊怒海,水聲四濺。
總之他簡直不是人!
阿嫵在心里輕嘆了一聲,想著最好傷風之類,可以很容易治愈,無傷大雅,這樣自己也能有個由頭,不至于太過丟人現眼,但又不受罪。
——當然最好不要喝藥!
正想著,便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有人踩踏著柔軟的地衣走到榻前來。
阿嫵忙回首看,一眼便看到景熙帝,顯然他才從很正式的場合過來,身上是華麗莊重的龍袍。
阿嫵乍看到,愣了下,記起早間時候,他似乎便是穿著朝服要了自己,那朝服上的繡紋刮著自己頸間的肌膚。
但其實若不是榻上,見了龍袍一定要跪的,帝王衣著的不同也決定了后宮妃嬪禮儀的隆重。
于是她當即便要起身下榻,誰知景熙帝踏步上前,有力的指骨輕按在她纖薄的肩上。
“躺著便是,不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