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也沒要你給我燒紙。”
阿嫵:“……”
她便突然有些難過,
低下頭,不吭聲了。
當初自己走投無路,第一個想到的是葉寒,
靠在葉寒懷中,她才感覺自己踏上了回家的路。
倉惶無助時,葉寒也曾經應了自己要和自己拜天地,她那個時候恨極了景熙帝,也怕極了景熙帝,是要和葉寒死在一塊的。
兩個人私奔,被景熙帝捉回去,景熙帝可以殺啊,他是皇帝,完全有一萬個理由將葉寒千刀萬剮,但他沒有,無論如何留了葉寒一條命。
就憑這,阿嫵是念景熙帝的情的,知道他是體恤自己,在意自己心思。
自己失憶那段,以及假裝失憶那段,那樣和他哭鬧找茬,他都默默地包容了,一個皇帝能做到這份上,如今想來,她昔日的怨念也漸漸淡去了。
況且,臨走前兩個人那么一場,阿嫵知道自己是投入的,喜歡的,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她喜歡這個男人的身子,喜歡他帶給自己的感覺,若不是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她原本可以縱情地沉溺在他帶給自己的種種中不能自拔。
之后葉寒一路上帶著自己回到家鄉,兩個人歸心似箭,也從未談過這些,或許彼此都在逃避這個話題。
他們歸家的行程被景熙帝打亂了,彼此都有了新的心事,再不是信誓旦旦回家拜天地了。
是以再見葉寒,她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算什么。
葉寒低頭注視著阿嫵,他看到阿嫵眼底的黯淡,便笑了下,用一種輕快的聲音道:“阿嫵,別想太多,身為男兒,我也希望能夠有一番作為,希望能為父老鄉親報仇雪恨,希望能手刃賊人,本來若不是有特別的機緣,我就是要投奔海防衛所,跟著他們一起闖。”
他頓了頓,低聲道:“其實當時若不是你突然找我,要我帶你離開,我也打算盯著陸允鑒,也做好了和他同歸于盡的心思,所以你并沒有連累我,本來我這條命就已經沒指望了。”
阿嫵聽這話,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險些落淚。
或許世事終究在變,一切都不會回到以前了。
葉寒嘆了聲,抬起手,虛環住她:“好了,別哭了,現在不是很好嗎?”
阿嫵低頭不言。
她當然希望葉寒活著,希望葉寒幸福。
如果當時他們就此奔赴故鄉,他們一定會在一起,會拜天地,會結為夫妻,可是他們沒能走成,在和景熙帝一番糾葛后,從景熙帝放他們離開的那一刻,他們便沒辦法回到過去了。
事到如今,他卻依然在寬慰自己。
這時候,心里也浮現出一個縹緲的想法,她不要景熙帝,也不要遠在皇都的一切,就要留在家鄉,等著葉寒歸來,他們依然做夫妻。
很荒謬,但未嘗不可。
然而葉寒卻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他注視著阿嫵,低聲道:“阿嫵,別亂想了,從我們被半路攔下,你我便再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