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平身吧。”
葉寒不敢平身,他抬起上身,卻依然保持跪姿,一臉小心翼翼。
景熙帝命龍禁衛退下,他想單獨和這個少年談談。
他負手,斂著眉眼:“你有話要和朕說。”
葉寒驚詫于這位帝王的銳利,不過他還是恭敬地道:“是。”
景熙帝:“說吧。”
葉寒舔了舔唇,才快速地道:“皇上,草民想求皇上饒了草民,草民都是冤枉的!”
景熙帝:“冤枉?”
葉寒便磕了三個頭,之后才道:“是貴妃娘娘威脅草民,非要草民帶著她離開,說不然她便不會放過草民,草民不得已,才只好帶她離開,草民也勸她,她既貴為貴妃,又是大暉子民,竟率性逃離,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可她不聽,她非要草民帶著她走,草民不得已……草民想著,先安頓了她,便向皇上告發,還沒來得及!”
他聲音嘶啞誠懇:“皇上,草民敬仰皇上,絕對不敢冒犯皇上,都怪貴妃娘娘,草民也是被貴妃娘娘逼的,求皇上饒命!”
景熙帝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這個貪生怕死的葉寒,之后驟然間,矯健地抬腳,一腳踢出去。
他雖久居帝位,但每日晨練都有龍禁衛陪練,騎射武藝處處不遜于人,如今一腳踢出,力道之生猛并不遜色龍禁衛。
這葉寒任憑身形彪悍,竟被他活生生踢了一個倒仰,狼狽地一個翻滾,趔趄著撲在地上。
景熙帝側額,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地上少年。
他就如同一條不知廉恥的狗,卑微怯懦,瑟瑟發抖。
葉寒抬起眼,望向景熙帝:“皇上饒命。”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在距離獄門三尺之處停下,龍禁衛紛紛低首行拜禮。
這是太子。
景熙帝眼皮都沒抬一下,略抬手示意。
太子走上前,恭敬一拜:“父皇。”
景熙帝:“你親自來審。”
太子微意外。
景熙帝視線冷漠地看著前方,再一次強調:“親自審。”
太子心里一動,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父皇,恰此時,景熙帝也看過來。
地牢朦朧的光線中,父子兩個的視線對上。
在這一刻,太子瞬間讀懂了自己的父親,他眼底的糾葛,痛苦,以及顫抖的隱忍。
他心里痛極了,痛得幾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