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注視著她認錯的樣子,端詳了半響。
他眸中并無任何喜色,認錯的阿嫵并不是真正的阿嫵。
阿嫵笑了笑:“皇上日日陪阿嫵讀書,手把手教阿嫵道理,阿嫵怎能不知,皇上私庫的銀錢可以給阿嫵花用,但是國庫卻不能。”
同理,儲君之位關乎大暉天下,關乎江山社稷,他縱然可以任性妄為,一意孤行,但那是以宗廟為兒戲,那是昏君亡國之兆,稍有不慎便會朝堂動蕩。
所以自己越不過他的江山社稷。
至于什么殉葬和扳指……阿嫵不想去細想了,想了也沒意思。
沒意思透了。
景熙帝沉默地將她攬在懷中,他逐漸收攏力道,把她抱得很緊。
以至于阿嫵都覺得,他要把自己箍疼了。
阿嫵趴在這個男人堅實的肩膀上,良久終于也伸出胳膊來,交臂抱住他。
此時的她有選擇嗎,沒有。
她只能倚靠著這個男人,試著去相信這個男人,盼著這個男人長命百歲。
阿嫵和景熙帝到底和好了。
她依然是別扭著的,景熙帝似乎也有些別扭,還有些她說不出來的性子,不過他又有些小心翼翼。
有一次晚間時候,睡夢中的她朦朧醒來,看到身邊的景熙帝正側首端量著自己。
或許是夜晚的緣故,他的神情縹緲,深遠。
也許還有一絲脆弱的渴望?
可阿嫵不會心疼這個男人了。
他是帝王,她只是一個后宮娘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所賜,命也掌控在這個男人手中。
她好好活著就極好了。
但大部分時候,她依然是甜美的,柔軟的,畢竟她是皇貴妃,她還生了皇子和公主,她得干好自己的本分。
這就是她的差事。
景熙帝命醫官為她開了回奶的湯汁,讓她慢慢地收了,偶爾間他會吃一些,但極少。
傍晚,外面似乎下雨了,雷聲轟鳴,寢殿內悶悶的。
阿嫵隨口問他為什么。
景熙帝長指順了順她的發:“這幾次御醫研究了你的醫案,怕你產后因虛積冷,結氣郁躁,以至于傷了根本,所以要格外留意,仔細休養著,先回奶,之后便要他們為你悉心調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