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外命婦大多離開,如今留在寢殿的也都是宗族眾人以及后宮妃嬪,當下他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母后,寧貴人怎么會突然暈倒?”
聲音很淡,但眾人心中都是一驚。
那身華麗肅穆的龍袍,那微挑起的眉峰,都讓人清楚地感覺到這一國之主的不悅。
端王妃心里忐忑,她摸不清這位寧貴人的底,可別把自己當成往上爬的臺階。
太后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她覺得今天阿嫵確實有點失當,既然失當,那便好好教。
自己教不好,卻來問她,她去問誰?
她沒好氣:“皇帝,你問哀家,哀家去問哪個呢!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景熙帝聽他娘這口氣,知道老人家不高興了,便緩和了下語氣:“母后,兒子倒是別無它意,只是問問,畢竟過年過節,可別有什么不好。”
他淡淡地道:“她身子弱,前幾日還要太醫給她養著身子,這才勉強養好。”
這話一出,一旁的內侍和女官全都忐忑起來,帝王簡直把小貴人放在心坎上疼著。
如今顯然是不悅的,小貴人若有個萬一,只怕總有人要擔責。
這時,就聽女醫和御醫已經初步探過脈,景熙帝便命御醫女醫在偏殿候著,他要親自去看看。
太后笑了笑:“得,把御醫叫來,好歹問清楚。”
這話就有些陰陽怪氣的了,景熙帝看了一眼太后:“也好。”
御醫和女醫得令,進了寢殿,進來后規矩跪下。
太后:“寧貴人到底怎么了?可是病了?”
景熙帝的視線也落在御醫身上,顯然很關注。
御醫道:“回稟娘娘,適才當值四位御醫都已經為寧貴人過脈,寧貴人身體康健,并無不適。”
這話一出,旁邊康妃,德寧公主,還有一些其他人,臉上便有了些許嘲意。
端王妃也有些說不上來,要笑不笑的。
景熙帝面無表情。
那御醫跪著,恭敬地繼續道:“以下官等人之見,寧貴人氣血充盈,脈象圓滑,如同珠滾玉盤,往來流利,這是喜脈,寧貴人初得孕,胎相略顯不穩,受驚之后,心緒浮動,才會暈倒,不過不必過慮,好生將養著就是了。”
他說到一半,景熙帝的視線已經驟然落在他臉上。
他說完后,太后怔怔地看著他:“你,你說什么?”
這時候,整個寢殿所有的妃嬪命婦全都在盯著他看。
御醫深吸口氣,道:“寧貴人為喜脈,懷胎已有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