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陸允鑒的痛苦,太子心中凄涼。
他僵硬地望著落地罩外,雪盈盈而下,像是落在他的心里。
自眼角余光中,隱隱可以窺見她肌膚如初雪,而鼻翼隱隱縈繞著的,是她攜來的一縷清香,清淡柔雅,引人遐思。
昔日的纏綿翻涌上來,明明曾經那么親密的人,如今卻是咫尺天涯。
她被帝王禁囿于后宮,是獨屬于帝王的貴人,宮規森嚴,連多看一眼都不能了。
就在太子浮想聯翩的時候,阿嫵卻是煎熬至極。
她想了許久,絞盡腦汁,終于干巴巴地道:“上君之治,是說君主以道服人,得……”
她小心地看向景熙帝,卻見他不置可否地望著自己。
那眼神很有些威懾。
阿嫵心里一個激靈,終于想起來了,連忙響亮地道:“得天之心,其治若神。”
景熙帝略頷首。
阿嫵松了口氣。
誰知道景熙帝繼續道:“何為道?”
阿嫵睜著無辜的眼睛,無法理解地看著景熙帝。
景熙帝:“嗯?”
阿嫵想哭,不過她還是努力忍住,小心翼翼地道:“臣妾不懂,不過臣妾記得,道似乎是天地萬物運行之法。”
景熙帝點頭,問太子:“太子以為,貴人經義造詣如何?”
太子愣了下,只好道:“兒臣此番聆聽貴人教誨,豁然開朗。”
景熙帝:“所謂枕邊教妻,朕每日晚間都會要寧貴人背誦道家經書,日日積累,寧貴人倒是長進不少,朕也受益匪淺,更覺神清氣爽,身體康泰,如今看來,昔日欽天監所言,倒是不虛。”
阿嫵怔了下,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她最初進宮的名頭,似乎就是講經伴駕。
他倒是把這事落到了實處……
太子愣了愣,有些木然地道:“父皇洪福齊天,有寧貴人侍讀經書,天佑我大暉,父皇龍體康泰,這是大暉之福。”
他們兩父子這么說著,阿嫵便也趁機告退。
等終于跑出去,她才松了口氣。
一時回想著剛才在太子面前的種種,阿嫵只覺,這老男人太過分了!
刻意顯擺,非要太子承認,還是要確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