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中,是一粒貝殼。
并不算太大的貝殼,不過卻很好看,是鮮亮的橙色和黃色交融,貝殼暈著光澤,仿佛鍍了一層均勻的銀粉,柔和潤澤。
這實在是很好看的一枚貝殼,阿嫵撿了這半晌,沒一個比這個好看。
她笑著伸出手:“還挺好看的啊……”
景熙帝將貝殼放在她手心中。
小小的貝殼,還帶著他的體溫,細膩光滑。
她攥在手心里,摩挲把玩著。
景熙帝伸出手,握住她的拳。
這時候似乎并沒必要說什么,一切都是心領神會的,順理成章的。
景熙帝牽著她,沿著這邊的沙灘往前走,邊走邊道:“還記得那首《流水》的曲子嗎?倒是和這里應景。”
阿嫵聽著,笑道:“你以前還說有機會彈給我呢。”
景熙帝:“今日奏給你聽?”
阿嫵:“今日?”
景熙帝:“嗯。”
他茶眸含笑:“今日夕陽如此壯美,朕得幸和阿嫵共賞如此美景,不應該奏一曲以助佳興嗎?”
阿嫵:“好吧。”
他明明應該在家中和阿爹談婚事,卻突然出現在這里,很意外,但也有些驚喜。
手握至權的男人做事總是有條不紊,他愿意用心,可以給你最大的驚喜。
當然了于如今的阿嫵來說,權勢富貴也都淡了,在這海浪聲中,聽帝王撫琴,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船是一艘非常講究的船,里面裝飾文雅。
景熙帝牽著阿嫵上了船,為阿嫵撫琴。
帝王撫琴,姿態優雅,如琢如雕的手輕撫間,便仿佛萬壑爭流,有騰沸澎湃之勢,又有余波激石的鏗然清越。
在這滄海之中,浪花擊打著礁石,聽著這帝王一曲,阿嫵看著遠處的落日,不免有些滄桑遼闊的感慨,一些昔日學過的詩詞便躍至心中,比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比如三萬里河東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