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深吸口氣,壓下自己的諸般情緒眼底漸漸泛起冷意來。
在眼前這位大暉最有權力的帝王面前,他先為人父,再為臣民,身為男兒,若不能庇護自己女兒,又何談抱負?
最后終于,他對著眼前的景熙帝抱拳一拜,道:“蓬門蓽戶,能得先生駕臨,自是滿室生輝,不勝惶恐,只是家中鄙陋,到底委屈了先生,請恕寧某不敢留客,先生還是請吧。”
這話再清楚不過,他并不愿意屈從于帝王之威,并不愿意賣女求榮。
他不歡迎景熙帝。
景熙帝聽此言,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十幾年苦讀的儒商,眼前的寧蔭槐有著骨子里的清高和倔強。
所以才能教養出阿嫵那樣鐘靈毓秀的女兒嗎?
當下他收斂了笑意,越發恭敬地低首一拜:“寧先生既這么說,賾某不敢勉強,改日再登門拜訪,賾某如今在鎮上已經置辦宅院,暫時歇在這里——”
說著,他的視線掃過隔壁房間的窗欞,那是阿嫵的房間。
當目光收回時,他淡茶色的眸底還殘留著淺淡的溫柔:“賾某會在此地暫居一些時日,若哪日寧先生有了興致,或談經論道,或分享海外趣事,或品茗閑談,賾某隨時奉陪。”
登門造訪
待到景熙帝離開后,
父子四人面面相覷。
這候寧二郎也想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他,他是——”
寧三郎對著他揮舞拳頭:“看看你招惹的這禍事,
你竟引賊上門!”
寧二郎不敢相信:“他,
他就是皇上?他沒有半點架子,
他怎么可能是皇上,他前幾日還和我聊出海呢,
我們一見如故,
性情相投!”
這怎么可以是皇上呢?一點看不出來啊!
寧三郎氣得抬起腿,
一腳踢過去。
寧大郎也繃著臉道:“你和人家哪門子的一見如故,可真給你臉了!”
所謂的一見如故,不過是別人刻意放低身段的紆尊降貴罷了!
寧二郎:“那,那你打了皇帝?這行嗎?他會不會抄我們家?我們是什么罪?謀逆?刺殺皇帝?”
是不是要滅九族了?
寧三郎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打了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