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自己母妃往日種種,若不是自己,只怕如今昭儀都未必混得上呢!
她這思路一旦開闊起來,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長嘆一聲,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父皇待后宮娘子素來寬厚,也不至于給誰沒臉,都是一視同仁,母妃既有女兒傍身,何愁將來,無論如何父皇都不至于虧待了你,可若是母妃一味掐尖要強(qiáng),爭風(fēng)吃醋,你自以為各種盤算,但都是小聰明罷了,你以為你那些小心思能瞞過父皇?”
不過是被父皇一眼看穿,冷眼旁觀罷了!
康嬪卻是根本聽不進(jìn)去,她恨極:“你如今倒是向著那個小妖精了?你去了一趟外面,得了好處,你有奶便是娘了!”
如果是之前,德寧公主必然羞愧的,不過現(xiàn)在她坦蕩極了:“就算我有奶便是娘,那又如何?難道如今母親得的紅花錢,得的份位,補(bǔ)貼舅父的銀錢,不是從父皇那里拿的?母親受著父皇供養(yǎng),卻一味地要求更多,還要罵我有奶便是娘,這是什么道理?”
她又道:“若是有奶,我至少講個良心,認(rèn)作娘,可母親呢,豈不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
康嬪不敢置信,之前這女兒在她手里,那不是隨便她拿捏,如今出去一趟,怎么就變了性子!
她瞪直眼:“你,你這是被那小狐貍精給灌了迷魂湯吧,那狐貍精先是勾搭太子,又勾搭你父皇,如今連你都替她沖鋒陷陣了。”
她不提這個倒好,一提這個德寧公主便惱恨起來:“母親說這話倒是沒意思了,這件事,難道便是貴妃娘娘的錯嗎?她不過是一弱女子,怎么就能做得了主?若是要怪,不是應(yīng)該怪皇兄,怪父皇?你心里未必不知道,你只是迎高踩低,心里不敢去怪那些該怪的人,卻一味將責(zé)任推卸給一個弱女子罷了,說白了就是恃強(qiáng)凌弱!”
德寧公主越想越氣,她攥著拳,在寢殿中來回走動:“你欺我以前年幼,說些不對的道理給我,不過是蒙蔽我罷了。”
須知大暉后宮只她一個公主,太后對她也頗為寵愛,是以她養(yǎng)成了驕縱的性子,只是這驕縱之中又有些剛烈,容易非黑即白走極端。
之前她欺負(fù)阿嫵,只覺自己是在懲惡揚(yáng)善,如今想明白后,覺得自己往日被欺瞞了,覺得自己如今才想明白這道理,便開始痛恨往日那些欺瞞自己的人,此時她連太子妃都看不順眼,覺得她分明就是仗勢欺人。
這件事歸根到底,若她當(dāng)時容下阿嫵,便沒今日的事了!
況且她還對自己說了一些話,好生貶損了阿嫵,可如今她和阿嫵相處下來,根本不是那回事啊!
總之,那些騙了她的人,她是不會再信的。
康嬪聽著女兒那些道理,臉色煞白,幾乎背過氣去。
她絕望地想,這孩子白養(yǎng)了!
對于康嬪和德寧公主種種,阿嫵這里是不知道的,景熙帝做事滴水不漏的,自然不會讓人透露給她,免得讓她擔(dān)憂。
只是那一日阿嫵聽說德寧公主如今搬到了自己的寢殿,單獨(dú)住了,不免意外,問起來。
德寧公主對此并不在意:“一個人住多自在,省得聽些嘮叨了。”
她如今和康嬪諸多爭執(zhí),話不投機(jī),康嬪便哭哭啼啼的,她該說的也都說了。
其實(shí)她如今靜下心來,揣度著父皇意思,覺得只要母親那里服軟,自己設(shè)法求求,這妃的份位還是能回來,當(dāng)然前提是母親消停安分。
可對于這些,母親根本聽不進(jìn)去,她又能如何,少不得求個安靜。
阿嫵:“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