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金寶不是尋常人能得的,皇后,皇貴妃有,但貴妃沒有,至于皇親國戚中,也唯有皇子封王時,才能授金冊金寶,至于世子承襲王位,便只有金冊了,金寶便只能傳用父王的,所以金寶稀少不易得。
可皇帝竟然給阿嫵授了金寶!
在場的端王妃敬王妃等,也都沒撈到金寶,只能在府中看看自家王爺夫君的呢!
德寧這么一說,阿嫵這才意識到不對。
景熙帝聽著,卻并不意外,視線淡淡地落在女兒身上。
在父親的目光下,德寧昂起脖頸。
景熙帝卻笑得溫煦:“德寧適才說了什么,朕不曾聽清,再說一遍。”
當(dāng)最后那個字落下時,他平淡的話語中已經(jīng)散發(fā)出淡淡威儀。
德寧微吸了口氣:“父皇,兒臣幼時讀女誡,曾學(xué)到過,后宮妃嬪之屬,不過備職事,侍巾櫛,若是君王恩寵太過,則會驕恣犯分,上下失序……”
景熙帝的笑容消失,那雙茶色眸子泛起涼意。
而就在這種目光下,德寧的聲音逐漸微弱起來。
她并不敢挑釁父親和帝王的權(quán)威,以至于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散了。
她在父親明顯不悅的目光中,眼睛中逐漸蓄滿了淚水。
景熙帝略挑眉,輕描淡寫地反問:“德寧學(xué)女誡,怎么只學(xué)皮毛?”
德寧一愣,之后瞬間臉紅耳赤。
女誡中有專門的事父母篇,她如今出言問責(zé)父親,是為不孝,挑釁君王,是為不忠。
景熙帝收回視線,不再理會德寧,于是大殿中又恢復(fù)了秩序,受封儀式繼續(xù)有條不紊地進行,德寧被女官無聲無息地請下去。
德寧走出大殿的時候,她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不過景熙帝自始至終不曾看她一眼。
在帝王這無情的漠視中,眾人清楚地意識到,大暉的后宮確實變天了。
——若這時候方越在,他一定會感慨,他當(dāng)時的直覺果然是對的。
自那一日的南瓊子,小娘子含笑自帝王的輦車走下來,一個影響大暉后宮,或者說影響以后大暉朝局的變數(shù)便出現(xiàn)了。
很快儀式結(jié)束,宴席開始,有笙簫之樂,也有各樣戲文,不過因阿嫵懷孕,不可太過喧囂,只選取一些清凈樂曲罷了。
眾位妃嬪紛紛上前恭喜,不過此時阿嫵有些累了。
景熙帝體貼地問:“累了?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歇息?”
阿嫵聽了忙點頭:“是有些疲憊。”
景熙帝道:“好,那朕陪你回去。”
既是帝王和貴妃先撤了,眾人紛紛起身恭送,之后宴席繼續(xù),卻是暫且由莊妃代為主持。
回去的路上,本來阿嫵應(yīng)該有自己的輦車,不過景熙帝卻要阿嫵共乘。
阿嫵:“這樣可曾違反宮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