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應淵很快平復情緒,收斂神色,冷聲道:
“當初放任他們躲進地下世界茍活,實在是對他們太仁慈了?!?/p>
“愿為陛下分憂?!便y月俯身跪下。
應淵瞥了他一眼,道:“用不著你,料想你也不會想回到那種地方?!?/p>
出生在地下世界的暗精靈……
在成年之際被初登皇位的應淵從族中帶離,如今已經過去百年。
但種族的印記會永遠烙刻在人身上,永遠無法剝離。
應淵將任務交給了禁衛隊長,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
對于同樣有失職之罪的侍從官銀月,他并未降下懲罰,只讓他去審查今晚赴宴的賓客名額,查清是誰跟前朝遺族還有聯系,都將手伸進他宮里來了。
所有人離開后,應淵獨自在昏暗的辦公室中坐了許久。
忽覺坐立不安。
那觸手怪的氣味始終縈繞在他身邊,像是繁盛的海棠花,又像是清甜的荔枝,氣味久久縈繞不散。
讓應淵覺得燥熱無比。
早在離開房間后,他就洗過了好幾遍澡,但根本洗不掉她留下的味道。
她不知往他喉嚨里灌了多少汁液,又往他肚子里灌了多少。
該死的觸手怪。
他真該把她的觸手都撕下來,用火烤了。
應淵扯開衣襟,又去洗了個澡。
半個小時后,他濕漉漉地從浴室出來。
根本沒有用,那味道仿佛是從他身體內部傳出來的,根本洗不掉,龍族靈敏的嗅覺讓他在此刻更加狂躁。
應淵帶著一身水汽和怒火回到寢宮。
剛進入起居室,就看到那只觸手怪蜷縮在墻角,腦袋靠著墻壁,睡著了。
還是那副完美的擬態。
她閉目睡熟的樣子,倒真像個真正的人類女孩,柔美而無害。
觸手怪即使擁有擬態能力,模擬出的形態也大多奇形怪狀。
而她全然不同。
她的擬態太過完美,連頭發絲都是美的。
看著小觸手怪那淺粉的頭發,應淵忽地想起他母親留給他的那朵小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