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年把價值三千的雨傘扔到他的懷里,催促趕緊過去。她心里總有股不太舒服的感覺。
大概過了十分鐘,樸文成急跑回來,因為運動過量跑的臉都變紅。這些他都顧不上,喘著粗氣大叫:“徐歲年,快打120!我去找老師!”
不顯眼的角落,齊畫月倒在地上,身上早被雨水浸shi,潔白的白色襯衣后面被燒出一個黑褐色的大洞,裸露出被燙的糜爛的腰肉。
雨水伴隨血水,順著崎嶇的石板一路往下滑。
旁邊,是已經散架的燒烤架。
是我等不及想見你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同情阿月。”徐歲年神色復雜地看向李危,“只是因為我知道,這樣的過去她是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的。”
吳子睿悶悶地來了一句:“后來呢?那些人有被學校處理嗎?”
他和齊畫月也是大學才認識,還不算熟識,只覺得這個女生長得好看卻一點也沒有架子,每天在學校里都是樂呵呵的模樣。
記得大一剛開學那天班主任在群里面通知男生去領書,藝術班的男生本就不多,還多是厚厚的書本,硬抗也不是不可以。
沒想到在領書的地方看到了齊畫月,她主動幫忙分擔了一些,原以為是偶遇,看來并不是。
徐歲年嘆了口氣,她那時因為家里人的原因,沒有辦法繼續待在齊畫月的身邊,不過還是從樸文成哪里得知了不少消息。
“阿月被送到醫院之后,說是因為傷口被雨水和臟水泡了很久,感染太嚴重,沒有辦法修復,不過那個時候已經不在乎這個了。”
醫院里的場景徐歲年記得還是清清楚楚的。
“她的腰部和大腿肉幾乎都爛了,能保住性命就已經謝天謝地。”
說到這,她的心臟忽的抽動一下,嘴巴微張,又閉合,抿了抿唇。
再次開口時,明顯帶著哭腔。
“學校一開始以為是意外,直到阿月她自己親口說出是被楊玉蓉那群人推下去時,老師們才重視起來,說會調查。”
李危敏銳地察覺到話里的意思,反問:“調查的過程應該沒那么順利吧?”
“嗯。”徐歲年無力地點了點頭,“過程我不清楚,不過我在醫院陪她的那段時間里,只有阿月的班主任偶爾會過來看望,從來沒見過其他老師出現。”
現在想起來也太奇怪了些,說是會調查,卻沒有一個人來詢問受害者。
看來小時候的自己確實太天真太單純。
“后來阿月出院了。”徐歲年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氣得牙癢,“回到學校才知道她的媽媽和那群人的家長簽了諒解同意書,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難怪今天在知道自己媽媽過來時她的反應會那么大。
李危合上雙眼,仰頭靠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出陳牧朝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的過去說的是這些嗎?長達將近一年的霸凌,以為自己終于能夠遠離那群人時卻被忽然重創得更深。
但是最令她痛苦的,還是在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決定反擊時,卻被自己最親近的家人背叛。
李危清楚這種傷口就算結疤也還是會再次磕碰破,夏天更是因為溫度高導致傷口容易發癢,一碰水也會感到異常不適。
那她還泡溫泉還跑海上去沖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