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寒微微抬起頭,一瞬間睫羽也翹起了些,顯露出那雙明亮清透的如同湖面一般的眼睛,只是那雙眼中似有藏著不快,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那個叫梁律的,手腕處有一片不是很明顯的藍色的鱗片,師姐不一定看得見,可我那個位置瞧得清清楚楚。”
應銜月眼睛微微睜大,片刻后不禁笑了一聲,“原來如此,他是故意的,畢竟四界誰人不知,唯有海靈淵珠辻海希一脈身上才有藍色鱗片。”
“是啊,誰叫他們那一族的是鮫人啊。”
應銜月站起身來,有些咬牙切齒地使得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道:
“諸位,看來這場約還非赴不可呢。”
小越氣死乎!
子夜天色已然暗沉,不見繁星圓月,也不再有美輪美奐的煙花,海靈淵自然也就伴隨著各家的呼吸聲陷入了沉睡之間。
而此時此刻在異查司的附近有四個鬼鬼祟祟之人正小心翼翼地踱步向前。
但不知道是不是此處造下殺戮太多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總讓人覺得有些陰冷,走在前面的賀澄慕更是忍不住地直接打了一個噴嚏,嚇得后面的宋婉歌立馬伸手捂住這家伙的嘴。
她低聲吼道:“你瘋了,知不知道這附近多少侍衛(wèi)啊?!”
賀澄慕眨眼,也小聲回道:“一時沒忍住,不好意思。”
處在這倆后面的應銜月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倆人,沖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繼續(xù)發(fā)出動靜了,四個人便繼續(xù)往前走著。
西南門于異查司最偏僻的一角,此處侍衛(wèi)最少,也難怪梁律會讓于此地相約,只是最少也不代表沒有,更何況異查司的侍衛(wèi)也都是珠辻海希精挑細選的修士,只一個都不是什么好對付的硬茬。
那么就算梁律和海希有關系,也要引開侍衛(wèi)吧?但如今這時期如此這么明目張膽是什么法子啊?應銜月摸著下巴思考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間竟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邊怎么一個侍衛(wèi)也沒?”領頭的賀澄慕驚訝,忽然停了下來。
這么一停另三個人也抬頭望去,眼前的確只有茫茫黑色一片,哪有半個侍衛(wèi)。
忽然一個清朗的笑聲打破這道寂靜,緊接著他道:“沒想到姐姐帶來了這么多人,不過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姐姐答應了我的請求呢?”是梁律。
這時一眾人才瞧見梁律正倚在西南門的中間,若是不湊近還真是瞧不見,應銜月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過我更好奇的是身為海希一脈的你為何會私下查這件事,難不成是海希叫你來的?”
梁律聳了聳肩,道:“怎么會,姐姐,我叫你瞧見這枚藍色鱗片并不是告訴你我和那位珠辻是一伙的,而是告訴你我的確有辦法帶你們查這個案子。”
越江寒上前一步,蹙眉道:“你和她都是鮫人,我還不知道竟是不一樣的了?”
梁律嗤笑道:“當然不同,我姓梁,他們姓海,怎么會一樣?這位哥哥,你這個道理也想不明白么?”他似乎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那些侍衛(wèi)暫時被那位海氏中人給調遣別處,而羅凈曜的尸身此時也沒別人看護,因此放心跟我進來吧。”
越江寒極其不悅,環(huán)xiong抱臂冷笑道:“看來你的那個門路和公孫瀾也有關系?”
梁律轉身眨眼道:“哦,難道這位哥哥是不信我?可哥哥也知道吧,我若想害你們,此時此刻就可以了,是不是?何必再費力不討好地引你們入異查司之內呢?”說著又看向應銜月,“姐姐,你說小律說的是不是啊?”
突然被點名的應銜月“啊”了一聲,尬笑道:“嗯嗯,說得有理說得有理。”
這說完搞得越江寒的眼睛快變成黑色激光眼了,就這么直愣愣地盯著笑瞇瞇的梁律,簡直想把人給盯穿,不僅如此還有種渾身魔氣都要爆發(fā)出來的感覺,頭發(fā)也都快跟著氣炸毛了。
可嘆可嘆,小越氣死乎!
身后賀澄慕和宋婉歌不由對視,在那兒小聲嘟嘟囔囔,“這厲害啊!沒想到小越還有這么一天,嘖嘖嘖,簡直是可以紀念,不過這小子嘴皮子可以啊,竟然能把人氣成這樣,嘶!高手啊!”
“我看這是個機會,正所謂情敵是愛情質變最有效的催化劑。”
“說得有道理哈,那照這么下去,咱倆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小外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