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嵌在清艷面容中的眸深黯得驚人,瑰麗的假象下是冰冷刺骨的海水翻滾,僅僅是注視著,就令人不受控制的想坦白一切。
正是這抹探究的視線,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沈邱川還沒來得及說出后頭的話,二號玩家就仿若受了什么天大刺激,淚水涌現,可怖的紅血絲暴露出來。
他拖著身體沖到選手坐席,一口氣推翻了外設旁的所有玻璃裝飾品,噼里啪啦的破碎聲四起。
無論是觀眾還是主持人都未設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皆被嚇了一跳,一時間無人上前阻攔,場內有種詭異的安靜。
嘶吼著發泄、絕望地痛哭。
不知是哪個字、哪句話戳中了二號玩家的痛處,他肉眼可見的崩潰了,不堪重負,不顧一地狼藉,癱坐在地:“我就是為了錢!我有什么錯!為什么要我來解決這些麻煩!!”
“我窩囊、我丟臉、我賤!我不該活著,我是沒用的替死鬼,我連錢都換不來!”
活像是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前言不搭后語,語言組織系統一塌糊涂。
他牙關緊閉,兩頰微突,聲音純靠力氣逼出來,刀刮菜板般碾壓過喉嚨,臉上多出來的幾道口子溢著血。
這種近乎是在虐待嗓門的喊叫保持了長達兩分鐘,如狂躁的野獸用利爪撓石板,無端在空氣中注入大量不安因子。
啥也沒干的,沈邱川覺得自己被碰瓷了。
她不會負全責吧。
淺思一二后,她采取了簡單粗暴的安撫方式。
治根源。
她不急不緩地走上前,蹲下去,跟地上坐著的人平視,用波瀾不驚打斷了聲嘶力竭:
“我可以給你錢。”
二號玩家呆滯一息,似是不可置信,反應慢了半拍,那股瘋勁兒收斂了很多,嘴依舊一張一合著,聲音卻小了,近乎不可聞。
他直勾勾盯著沈邱川,嘗試揣摩這個小女生的心思。
沈邱川提出要求:“冷靜下來,立刻。”
“然后說清楚你為什么在剛才的比賽里犯規。”
自我揭露犯規行徑,就是在打假獲得第一名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