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摔不長記性,”他估計這心大的小孩又是來當傳話筒的,“什么事?”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想起即將要轉告的事,洛空向下彎的嘴角重新翹起,興高采烈起來。
“下個月底辦家宴慶壽,老爺子讓哥哥你回去一趟,順便帶上我。”洛空指了指自己,好像在高興沒有被落下。
嘖,小拖油瓶,誰愛帶誰帶去。
“知道了,下次有事發短信,少來找我。”
“我想見哥哥。”
“我不想見你。”
想到小孩的凄慘身世,林靳自覺有些無情,繼而半騙半哄道:
“哥哥忙著給你找嫂嫂呢,你等著讓嫂嫂陪你玩行不行?”
“一言為定,哥哥一定要早點找到嫂嫂哦!”
雖然哥哥這個樣子肯定很難追到手就是啦。洛空默默吐槽。
呵呵。林靳面上溫和,暗暗冷笑。
心道,他辛辛苦苦找的老婆怎么可能陪小屁孩玩。
一時間,一大一小兩人互相看不順眼。
林靳把手機拋到床上,打發洛空玩去,自己則打開平板,對著裝了滿滿當當圖文的文件夾陷入沉思。
經過幾年的網絡接觸,他像個卑鄙的跟蹤狂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對沈邱川這個人依舊一知半解。
他知曉對方的性格三觀、音容笑貌、游戲技術,可難以勘破對方的情意。
感情二字,竟令他感到微微的惶恐和不安,唯一可以認定的——他無藥可救了。公路賽失足那日,也是他失足淪陷的開始,又或許更早。
他從不是個善于偽裝自己的人,更不擅長步步為營。
一旦有了想做到的事,他會不擇手段、力求完美,獨獨在有關沈邱川的事上次次犯傻。
傻到有無數次他的心事昭然若揭,傻到他宛若初涉人世的孩童般小心翼翼,傻到他不斷投資這岌岌可危的感情股,卻換來沈邱川仍拿他當熟悉的陌生人的態度。
人生第一次,他用膽小來形容自己。他究竟何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作為極度冒進的人,居然有朝一日學會思前想后了。
他近乎偏執地審視自身,詢問——他夠不夠格?
愛,原就是自卑棄暗投明的時刻。
冷靜下來后,他又萬分自大狂傲地想:管他夠不夠格!對方身邊有多少桃花他便碾多少,即使壞事做盡、死纏爛打,只要不降下天雷劈死他,他便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