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烤肉聚會散了,大家分別入住了客房休息,二樓是男生的住處,女生們跟顧柔一塊住在三樓。
半夜,顧柔渴醒了,摸了摸床邊的水杯,空的,想著忍一忍早上再喝,但口渴得怎么也睡不著,都怪晚上吃多了辣椒,喝多了啤酒,胃里燒得慌。
于是她掙扎起床,下到二樓的客廳去找水喝。
用杯子接了水,她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地喝見了底。
剛放下水杯,忽然一只手環上了她的腰,一用力,她被扯得后退跌進了寬厚的懷抱。
她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卻被捂住了嘴,耳垂被咬了一口,隨即聽見了程嶼的聲音,“是我。”
被這一嚇,顧柔瞬間氣了起來,用掰開了他捂著自己嘴的手,壓低了聲音,“你放開我?!?/p>
程嶼聽話地松開了手,在二樓的客廳里說話,太危險了,她拉著程嶼上樓,一直到樓頂。
此時已經不需要再偽裝,顧柔冷著臉說:“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們分手了?!?/p>
月亮的清輝落在程嶼的身上,他如玉的臉龐瞬間沉了下去,一點點地逼近顧柔,“分手?我同意了嗎?”
“那有區別嗎?”顧柔抬起一張淚臉。
程嶼伸手想替她拭去眼淚,卻被顧柔躲開了,她嗓子嘶啞地說:“你給我留一點尊嚴吧,我已經故意躲開你了,你為什么還要追過來?非要看我怎么狼狽嗎?我輸了,我輸得很徹底,我不該那么天真,以為自己是例外,其實沒有例外,人都逃不過世俗的規則?!?/p>
“尊嚴?你跟我談尊嚴?”程嶼諷笑出聲,
“你把我、我送你的東西,像扔垃圾一樣扔掉,那你有沒有想過給我留一點尊嚴?”
他再逼近,雙手抓住顧柔的肩膀,質問道:“你刪除我,拉黑我,跑得無影無蹤,從我的世界里直接消失,難道對我不殘忍嗎?”
“你強詞奪理!”顧柔瞪大了一雙淚眼看著程嶼。
程嶼抓著她肩膀的手愈發用力,“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受傷?我不是什么無所不能的人,更不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我也會痛苦!”
她……沒有想過這些,是他不愿意結婚的,他哪里會——顧柔怔怔地望著程嶼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流淌著悲傷,蔓延出來,似乎將她也籠罩了進去,那是一種沒有盡頭、讓人覺得毫無生機的盡頭。
顧柔想到了過去,在浴室用刀片在手腕上“作畫”的程嶼,那時候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不,她不愿意看到程嶼這樣。
顧柔心口抽痛起來,眼淚瞬間蔓延上來,淚水又打shi了臉龐。
程嶼用指尖一點點地替她擦眼淚,他低聲哀求,“不作數好不好?我們沒有分手,我們只是暫時不冷靜——”
程嶼的目光瞥見到了樓道口處的陰影,雖然很昏暗,但從身影上看,無疑是顧柔的那位同學陸今安。
眸色倏地暗沉下來,洶涌地嫉妒和醋意將他淹沒,他怎么能容許旁人來搶走他的愛人,顧柔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