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什么回答?”顧柔逼近他。
他沒站穩,跌坐在病床上,纖長的脖頸仰著,“我想聽你出自真心的回答——”
話還未落下,顧柔伸
手鉗制住了他修長的脖頸,手指下是他青色的靜脈,血液緩緩流動著,程嶼順從地把脖子袒露,目光期待地望著她。
“你覺得在你說了一些不輕不重道歉的話,就能讓我原諒你?”顧柔覺得好笑,加深了手上的力度。
程嶼白皙的脖子被掐紅了,他能感覺到呼吸不那么順暢,他沒有掙扎,隨顧柔放肆對待。
“都是我的錯。”他長睫微顫,懊惱萬分。
“你看,你還是不明白,”顧柔再用力,眼底有強烈的情緒沖出來,她說:“我恨你啊!”
程嶼怔住,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我恨你啊,我恨你啊……
“你就這樣高高在上的認為,你都說了服軟的話,我就該立刻、馬上地原諒你,可是憑什么呢?”
“那些我真真切切受到的痛苦算什么?那些日日夜夜地輾轉難眠,自暴自棄,把自己撕碎了,再重組,再撕碎無數次,那些都算什么?”顧柔咬著唇,將奔涌而出的眼淚忍了回去。
“對不起,”程嶼握住她的手,眼淚滑落,“對不起……”
他只能無力的道歉,傷害已經發生了,他做什么都彌補不了。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程嶼姿態祈求地問。
顧柔松開了手,“那就請你離我遠點,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要……再把痛苦帶給我。”
“不——”程嶼拒絕做出這樣的承諾,但在捕捉到顧柔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他頓住了,小心翼翼地試探:“連朋友都不能做嗎?”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顧柔深吸了一口氣,決然轉身離開,“你好好休息吧。”
程嶼下意識伸手想要挽留,強力克制住,讓她離開。
骨子里的偏執瘋狂涌動涌動,在告誡自己:不可以讓她離開,他要留下她。
顧柔只屬于他。
身體像是被沸騰的鐵索纏繞,他覺得痛苦,覺得窒息,想不顧一切地握住她,讓她不能離開他一尺遠。
“砰——”地一聲,程嶼一拳砸在病床的鋼板上,一拳頭下去,鋼板直接變形了,他的拳頭血肉模糊。
她恨自己?
顧柔她恨我。
“她真的討厭我。”
程嶼躺倒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地按了按心臟,這里很痛,也很……愛她。
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