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著樓上走來,好巧不巧還正是往自己這個房間的方向。
門口那幾個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小倌,
一見到謝玉書上來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登時一窩蜂地朝著謝玉書涌了過去,嘴里叫嚷著各種討好的話。
謝微樓倒吸一口氣,趕緊又將門給關上了。
這時方才想起,
自己前腳才剛剛踏入鏡花樓,樞玉后腳就跟了上來,這時間點太過蹊蹺,除了專門沖著自己來的,實在找不出其他合理解釋。
樞玉這幾天好不容易行為舉止看起來稍微正常了些,要是此刻被他瞧見自己身處這花樓之中,自己豈不是要被他生吞活剝。
謝微樓不想無端生出更多事端,目光快速地在屋內掃視一圈,最終落在地上散落的幾件外袍上——那都是方才那幾個小倌遺落在此的。
片刻后,走廊上唯一一扇緊閉的門,悄無聲息地緩緩打開。只見一個白衣人穩穩地背著一個小倌,從門里閃身而出,接著便頭也不回,朝著樓梯口快步奔去。
在這鏡花樓中,那些籍籍無名的小倌,地位如塵埃草芥。即便在接待客人的過程中受了傷,也不會有人投去半分關注,更不會有人上前過問一句。
正因如此,眾人對于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也沒有人上前攔他。
謝微樓一聲不吭,背著褚凌穩步往樓下走去。
此刻,無相儺幻化成普通人的模樣,那張平凡無奇的臉混在人群中,絕不會引人注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白衣因之前的一番折騰略顯凌亂,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極為激烈且耗費體力的事。
而背上的褚凌面容朝下,衣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姿態歪扭。任誰看了,都會誤以為這是一個慘遭客人蹂躪的可憐小倌。
被眾人層層簇擁在中間的謝玉書,本就不見絲毫喜色的面容,此刻愈發冷若寒潭。
身側的老鴇膽戰心驚地偷瞄著他的神情。
這位貴客雖然從沒有來過鏡花樓,可是他的名字在樓里哥兒姐兒口中從來都不是陌生的。
眼見樓里這幾個悉心培養的姐兒哥兒都入不了他的眼,老鴇滿臉堆笑,笑容幾乎要將臉上的脂粉都擠落下來:
“謝公子,正巧今日是花魁大比,您來的真是巧,這幾個個孩子可是我親手栽培的,都是個雛兒,樣貌放眼望月城,就算是整個蓬萊州也無人能敵!”
然而,謝玉書對老鴇這番天花亂墜的吹捧置若罔聞,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
老鴇見狀,心中愈發忐忑不安,暗自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