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與人比試的時候,圍觀的人群中五成是仰慕他的劍術慕名而來的熱血少年;另外五成則是對劍術絲毫不感興趣,卻打扮的精致無雙,站一整場都不會喊累的各宗各派的名門閨秀。
謝微樓每次勝利之后御風而去,任憑身后的人群焦急地呼喚他的名字,也不回頭一下。
但他并非某些清心寡欲,視欲念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的古板修士,只是單純地不太有興趣。
此時他盯著自己的腿間,久久沒有動作。
謝微樓這輩子遇到事一向是用手中的劍解決的,他一直覺得能用劍解決的都不叫事,所以他這輩子都過得順風順水。
但此刻,他遇到了不能用劍來解決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動作僵硬地抬腳往月華殿后面的玉池走去。
可還沒走出兩步,他忽地聽到后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謝微樓大驚,急忙朝身后望去,便瞧見一襲黑衣的青年靜靜地站在玉臺后面,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見他轉頭,那雙漆黑如濃墨般的眸子,才緩緩地抬起看向謝微樓。
謝微樓被他這突然出現弄得有些驚詫,下意識問道:“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雖然玉偶從南荒回來后就沒有回月華殿,但是謝微樓并沒有對他設限,所以他想來的時候依舊可以進月華殿的門。
沒有回答。
自從醒來以后,玉偶就不怎么做以前那樣點頭,或者搖頭這樣的動作了。
此刻他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面上,緊接著漆色長靴踏過雪白的玉石地面,徑直走上前。
謝微樓微微側了側頭,窗欞處透過的微光籠罩著他的側影,使他整個人如同攏著一層淡金色的薄霧。
靈境仙尊仙姿無雙。
只不過他的臉是眾人因敬畏而不敢談論的事物。人們皆談論他的孤傲難以親近,從來沒有人敢對仙尊產生非分之想。
可此時仙尊剛剛從睡夢中蘇醒,神色微倦。
白日里冷峻的鋒芒還來不及呈現,那一襲單薄的白衣便自然帶上一種冷淡疏離的清冷感。
玄衣青年在他面前站定,身影恰好遮擋住了灑下的曦光,使得謝微樓周圍的光線一下子暗了幾分。
謝微樓被他直勾勾地看著,心里著實有些不舒服。
青年低頭從儲物囊中取出一件事物,而后輕輕放在了旁邊的案幾上。
謝微樓瞥了一眼。
那是一個很精巧的匣子,匣子上面的雕花精致細膩,比上次鳴凰宮送來的還要精巧。
青年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匣子的蓋子上,蓋子打開,一股清甜的香味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