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樓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出了門,聽著他和村長的交談聲在院子里響起。
經過一夜的休養,腳踝上的腫痛竟然比昨日消減了不少,疼痛也減緩了許多。
照這樣下去,再養上兩天就可以出發趕路了。
老村長今年七旬有余,老伴早逝,又無兒無女,所以這間偏房平日里鮮有人至,冷冷清清,正好給謝微樓安心養傷。
他也不知道謝玉書究竟用了什么辦法,說服了村子里那些熱情的姑娘婦人。
昨天她們還擠在門口,熱情洋溢地想要幫忙照顧他,今天卻一個都沒再上門,讓他暗自松了口氣。
他托著腮,透過窗欞靜靜地看著外面。
院子里,謝玉書正站在一棵大樹下,和老村長興致勃勃地聊著什么。
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謝玉書的背影,還有老村長開心地咧開掉光了牙的嘴,臉上洋溢著質樸的笑容,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謝微樓的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落在桌子上的那個瓷瓶上。
他伸手拿了起來,確認偏房的門關得嚴嚴實實之后,這才小心翼翼地拉開衣襟。
目光落在其上的時候,他忍不住蹙了蹙眉,這般摩挲了幾番不僅紅的更加厲害,而且仔細一看,能隱約看到底部似乎真的有被什么蟲子咬過的痕跡。
謝微樓擰緊了眉頭,用指腹捻了點藥膏,酥癢的感覺瞬間傳遍他的全身,仿佛有一股電流順著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唇間逸出一聲低的微不可聞的悶哼。
這聲音輕的哪怕近在咫尺都幾乎難以察覺。然而正在院里和老村長相談甚歡的謝玉書,臉上卻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隨即又恢復了從容得體的模樣。
謝微樓蹙眉咬牙,手下動作不停,每一次帶來的感覺都令他渾身緊繃。
于是乎,指下的動作不自覺地有些粗魯,他有些用力捻著紅的地方,寧愿用疼痛代替那無法言喻的酥癢。
然而越是這樣,感覺便愈發強烈。等到終于費力地涂完藥,謝微樓的眼角微微泛紅,已經如被霧氣氤氳。
他在心里把那只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蟲子罵了無數遍。
咬在哪里不好,非要咬在這般地方。
謝微樓將空了的藥瓶放在桌上,身心俱疲地軟在床上,半是清醒半是恍惚。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慌忙又坐起身,雙手胡亂地摸著xiong口。
謝玉書那只金蛇墜子去哪里了?
那可是他們這些天的盤纏,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可全指望它了,萬萬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