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呂西翎怎肯承認(rèn)是看花了眼,清咳兩聲,說飛蟲已經(jīng)趕跑了。
元瀅瀅捂住耳朵,狐疑地看向他:“真的?為何我毫無感覺,莫不是你在騙我?”
呂西翎挺直脖子,心虛卻做出一副理直氣壯模樣:“下次我再看到飛蟲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懷疑我。”
元瀅瀅忙道不可,她討厭死小飛蟲了,稍微叮一下,她的肌膚就會泛腫。她柔聲安撫呂西翎。他本就心虛,就沒有像平常一般拿喬,輕輕揭過此事。
唐士程處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旁邊伺候的太監(jiān)驚呼道:“酒杯怎么碎了?”
元瀅瀅側(cè)首望去,見唐士程手中拿著的酒杯碎裂。湖水藍(lán)的瓷片掉了他滿身。唐士程的手也受了傷,啪嗒啪嗒落著血。太監(jiān)要尋太醫(yī)來,唐士程拒絕,說不要興師動眾,免得擾了皇帝興致。他看向元瀅瀅,向她借一方手帕。元瀅瀅給了,唐士程就用手帕纏住手。太監(jiān)已換過酒杯,從瓷杯換成金杯。
唐士程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只是他一雙幽深的眼睛始終望著元瀅瀅。
剛才元瀅瀅和呂西翎靠近說話的模樣,他看的分明,此刻收起了輕視的目光,正視呂西翎這個商人之子。
擔(dān)心酒杯會碎,元瀅瀅不敢隨意端起。呂西翎笑她膽小,讓人取來金杯,元瀅瀅才重新喝酒。但呂西翎瞧著,唐士程和元瀅瀅同用金杯,花紋相同,看起來關(guān)系匪淺。呂西翎也要換成金杯,拿來的杯子卻不合他心意,才知元瀅瀅和唐士程所用的是一對,而他手中的這個不過是隨意拿來的。
雜耍班子登場,先是尋常的把戲,但足夠引得妃嬪連聲驚呼。十幾個雜耍人推著蓋著紅綢的獨輪車排好,聲勢浩大。雜耍人站在高處,把手中火把向下拋去,紅綢瞬間燃盡,而綢布下的物件卻毫發(fā)無損,原是皇帝最鐘愛的萬年青,排開成壽字狀。
皇帝面露滿意,微微頷首。只見雜耍人又將火把和巨大的紅綢拋下。皇帝坐直身子,見火光蒸騰,發(fā)出奪目的金光,光芒映照在紅綢上。待綢布落下時沒有被燒毀,火光熄滅,紅綢安然無恙地落地,壽字盡數(shù)印在了綢布上。
看到綢布上金粉字樣的壽字,皇帝出聲叫好。他當(dāng)即賞賜了雜耍班子,又把呂皇商好一番夸贊。呂皇商叩首謝恩,聽到賞賜直呼萬歲。宴會眾人一起站起身,俯身行禮。
頭頂天空忽然傳來響聲,色彩斑斕的光映照在臉頰。呂皇商最會認(rèn)準(zhǔn)時機(jī),在皇帝龍顏大悅時把他的歡喜推向頂峰。
眾人仍舊保持俯身的動作。呂西翎看向元瀅瀅的側(cè)臉,煙花中紅色紫色的光映在她的臉頰,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元瀅瀅抬起烏黑的眸,不解地看向他,摸著臉頰:“我臉上又落了小飛蟲?”
呂西翎搖頭,他伸手抓住元瀅瀅纖細(xì)的手腕,在她睜大的眼眸中靠近,輕吻了她的臉龐。
呂西翎本來只想吻她的臉,但人總是貪心的,吻過了臉又想吻唇。他落在元瀅瀅面頰的唇輕輕一動,就從雪白的肌膚滑到嬌嫩的唇瓣。簡單的肌膚相觸,兩人靠的極近,呂西翎看到她抬起又垂落的眼瞼。
煙花在頭頂綻放,皇帝仰首欣賞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盛景,其余人保持俯身的姿態(tài),低垂腦袋,看向地面。唯有元瀅瀅和呂西翎彼此相望,唇瓣觸碰。元瀅瀅耳朵只聽得到煙花一下又一下盛開的聲音,她被呂西翎的大膽舉動驚在原地,眸子瞧著有些呆。
呂西翎挪開嘴唇,身子卻沒有坐直,他貼近耳邊,目光看著漆黑的小痣道:“雖然你沒有選我送的衣裙,但今天——你很美麗。”
呂西翎后退,目光直視前方,心中卻撲騰撲騰跳個不停。他剛一離開,皇帝便讓眾人起身。
煙花放個不停,絢麗糜艷的光芒讓元瀅瀅恍惚,疑心剛才是一場夢。她摸向嘴唇,那里似乎還殘留呂西翎的溫度。元瀅瀅定神,確信呂西翎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吻了她,不是做夢。
離了宴會,轎子上一片沉默。是元瀅瀅先開口,張嘴便是質(zhì)問,問他為什么靠過來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