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嬪這才臉色一變,嬪妃們亂作一團。良妃聽聞后,連忙吩咐擅水的太監侍衛,下水救人。
畫師停筆時,元瀅瀅正聽到嬪妃中間的躁動聲音,她欲抬腳朝著那邊走去,卻被淑妃不著痕跡地攔下。
“瞧瞧這畫,如何?”
元瀅瀅被淑妃的言語,分去了心神,便凝神觀賞起畫作來。
只見畫中女子,體態窈窕,模樣秀美,只是眉眼微冷,恰似淑妃的神態。
元瀅瀅便道:“有娘娘的幾分神韻。”
淑妃眉眼微動,剛想要說些什么,便有良妃身旁的侍女來請。淑妃聞言,眉心一蹙,領著元瀅瀅往嬪妃中間走去。
劉娘子被救了上來,卻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元瀅瀅不知發生了何事,只看到王嬪面容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和隨即的強裝鎮靜。
淑妃道:“可請了圣人和太醫來?”
良妃頷首,但又覺得自己此番作態,好似淑妃為長,她為卑似的,便挺直脊背,沉聲不語。
陸應淮趕來時,太醫已看罷躺在地面的劉娘子。他朝著陸應淮輕輕搖首,稟告道:“這位娘子本就身子虛弱,又沉水太久,已經無力回天了。”
劉娘子顫悠悠地睜開眼瞼,眼尾有淚珠滑過,她盯著陸應淮說道:“圣人,玉佩……玉佩沒了……”
陸應淮攏眉,問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來。良妃便一一說清,只道是王嬪和劉娘子起了嫌隙,劉娘子不知怎的,就跳了湖。
劉娘子氣若游絲,卻滿眼憤恨地望著王嬪:“是王嬪娘娘,奪了圣人賜給我的玉佩,扔進湖中。”
陸應淮向王嬪投去視線,王嬪立即跪地道:“圣人明鑒,是劉娘子出言不敬,又拿出玉佩挑釁生事,我并不知那玉佩是圣人的。圣人若是不信,全然可以問問眾姐妹們。”
王嬪相信,在一個將死之人和她之中,嬪妃們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陸應淮卻一個都沒問,只是看著黛眉攏緊的元瀅瀅道:“元大娘子,你可知道其中的內情。”
元瀅瀅啟唇:“我……”
淑妃淡淡開口:“方才瀅瀅同我在一處,只顧著讓畫師作畫,怎料想出了這等亂子。可憐劉娘子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卻是……”
劉娘子更是心如死灰,渙散的眼眸,逐漸變得堅定,她既已活不成了,定然要將欺辱過她的人,一起拉下去才是。劉娘子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雙眸發顫:“我怎敢冒犯王嬪娘娘,可我人證物證都無……唯有用血以證清白。”
說罷,劉娘子便拼盡最后一口氣,朝著附近的梁柱撞去。
元瀅瀅眼睫輕顫,只覺得身子被輕輕轉動。她抬起眼眸,才發現自己正站在越曜身前,眼前是越曜繡著金絲銀線的官服,xiong膛處繡著一只紅喙白鶴。
耳邊傳來驚呼聲,元瀅瀅還未轉身,腰肢便被越曜禁錮住。
他沉聲道:“別看。”
說罷,越曜便松開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