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匆匆而歸。
殷羨之看著面前元瀅瀅的來歷,抬起手撫去,掌心卻在發(fā)顫。
本應(yīng)該是他的夫人的瀅瀅,早已經(jīng)死去了,甚至刺進她腹部的,還是他貼身攜帶的佩刀。
殷羨之攥緊那張寫滿了元瀅瀅短暫生平的宣紙,來到李凌萱面前,冷聲質(zhì)問道。
“當(dāng)初墜馬,究竟是意外,還是你有意為之。”
李凌萱當(dāng)即白了臉,她想要扯出一抹笑,卻在殷羨之冷如寒星的眸子中,吐露實話。
“當(dāng)時情況危急,若不如此做,你我皆逃不出去的。羨之哥哥,不過是一個花樓女子罷了……”
“那之后呢,你主動請纓,說去尋人。”李凌萱噤聲不語,她并未去尋。身為侯府千金,她所有的卑劣不堪,都在一小小的花樓女子身上顯現(xiàn)。她不想要見到元瀅瀅,萬一元瀅瀅說出推她墜馬的那件事,她便不再是單純無辜的千金小姐,而成了卑鄙小人。
霍文鏡和高羿,不明真相,被李凌萱身旁的丫鬟喊來時,聽到的便是這番話。
一時間,眾人神色不一。
殷羨之稍使了些手段,便令李凌萱被家族厭棄,隱姓埋名地離開了京城。至于霍文鏡和高羿,每次他們登門拜訪,殷羨之總是閉門不見。
在這個世界里,殷羨之還是登上了丞相之位。眾人為他置辦宴會慶祝,殷羨之坐在首位,他看著滿座賓客,忽然想到:若是元瀅瀅和瀾兒在,他不必邀這些人前來,不過一家三口,吃頓飯菜便好。
周圍奉承迎合之詞,殷羨之卻倍感心中荒涼。
待賓客散去,他看著打掃狼藉的仆人,突然身子一軟。仆人忙上前攙扶,殷羨之卻揮手令人退下。他一步步地走回寢居,那里被他裝扮成和元瀅瀅在時一般模樣。
可殷羨之心中清楚,他再不能見到元瀅瀅了。
此生,絕無可能。
……
殷羨之只覺做了一場夢,夢中他成了旁觀者,親眼看著其他人,頂著他的臉和身子,同元瀅瀅、瀾兒出游,甚至和元瀅瀅歡好。
殷羨之拼命掙脫束縛,才將那不知哪里來的人,從他的身子里面擠出去。
醒來以后,殷羨之立即請來得道之人,為他驅(qū)散污穢,再不能讓旁人占據(jù)他的身子。
元瀅瀅全然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只依偎在殷羨之懷里,輕聲說著:“瀾兒說,近來每每有古怪之人,往他位子上放東西。”
殷羨之問道:“可是有人欺負(fù)他,拿了些蛇蟲來。”
元瀅瀅搖首:“不是。都是瀾兒喜歡的物件,幾塊糕點,時新的玩意兒,偶爾還有女子用的首飾。瀾兒拿給我瞧,款式都是最新的?!?/p>
殷羨之輕抬起元瀅瀅小巧白皙的下頜,見她眼眸純凈,僅僅有單純的好奇,卻是半點懷疑都無,不由得放下心來。
“不明不白的物件,丟了就是。你若是想要什么時新的首飾,我陪你去買?!痹獮]瀅問道:“那瀾兒呢?”
殷羨之輕攏長眉:“我在他如今大的年紀(jì),想要什么便去買什么,哪里用得著父母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