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卷上,便是元瀅瀅坐轎,從街道經(jīng)過,風吹起轎前的薄紗,露出她的面容。
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皆用潑墨草草一畫,而轎中人,則是極盡筆墨,足以可見郭書生的用心良苦。畫卷右上方,有一行小字,上書: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
素手伸出,輕撫著畫卷,元瀅瀅吩咐道:“把它掛起來罷。”
“是。”
元瀅瀅起身便走。
她方才的一顰一笑,已經(jīng)被太守看在眼中。這會兒太守察覺元瀅瀅要走,抬腳欲追,卻被花樓人攔住。
“放肆,我乃鄢城太……”
花樓人見慣了以權勢壓人的,便道:“不管你是鄢城何等人物,若是想要見牡丹姑娘,明晚再來罷。”
被人冷言拒絕,太守臉色難堪,他已經(jīng)盡數(shù)忘記了,自己在踏進花樓前,所說的門
四周是奪目的艷麗,面前是一張張說不出名諱的臉龐,元瀅瀅端坐一旁。她輕垂眼睫,任憑眾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宛如待價而沽的珍珠,而今晚,價高者能得到觀賞這枚珍珠的機會。
王公子身為富商之子,自然家境殷實,他站起身,輕蔑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尤其是視線和郭書生交匯時,王公子有意停頓,目光滑過郭書生泛白的青色衣袍,眼露嗤笑。
他早已經(jīng)令人備好金銀,和元瀅瀅此夜相會的良機定然是他的。
王公子頗為自信。果真,當他站起身,脫口而出一個極其荒謬的數(shù)字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轉(zhuǎn)向他,望著他的神色中帶著嫉妒和酸澀。
月娘見此,知道結(jié)果毫無懸念。她下意識地望向元瀅瀅,想看一看對于要和王公子見面,她是何等反應。但元瀅瀅如同往常一般,安靜地坐在那里,臉頰帶著素來有的紅潤,雙手交疊,置于膝上。
月娘便開口道:“王公子……”
“慢著。”
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月娘的宣布,她淡淡攏眉,只見那人從人群中走出,他瞧著三十年紀,穿戴并無十分富貴。
月娘心中猶疑,臉上卻帶著笑意:“這位……可出得更高的金銀?”
太守從袖中摸出一枚令牌,放在月娘手中。
月娘翻看令牌,才發(fā)覺這竟是朝廷命官的貼身令牌,是由皇帝吩咐統(tǒng)一用金子制成的,分量沉重。
太守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他也是真心實意要用令牌做抵,換得見元瀅瀅一面。
太守壓低聲音道:“我不但要見牡丹姑娘,還要將她帶出花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