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腦袋一根筋的人,卻突然關懷起他了,倒叫殷羨之有些受寵若驚。
高羿俊臉微熱,他本有些話要質問元瀅瀅,為何不來尋他。難不成就因為在枕底看到了藥粉,就草草定下他就是罪魁禍首嗎,如此太過輕率了罷。何況……根本不是他做的。
只是,有殷羨之在,高羿莫名地不想讓他知道,元瀅瀅誤會了他。更不想要殷羨之發現,他竟然如此在意元瀅瀅誤會這件事,還眼巴巴地跑來解釋。
……
霍文鏡旁敲側擊地提及過落水之事,言語中分辯自己為何先救李凌萱,而置元瀅瀅于不顧。元瀅瀅只是好脾氣地笑笑,輕聲細語地說著無事。
看著那雙滿是依賴的眼眸,霍文鏡暗道,自己的圖謀已然有了進展。
若非全心全意的信賴,在此等性命攸關的大事上,哪一個女子不會委屈發怒。
既然得了元瀅瀅的信賴,距離離開花樓更近了一步。霍文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身形比往日更加飄逸。
元瀅瀅趴在美人椅,目光悠悠地望著湖面,青澀的面容單純而懵懂。她的確不在意霍文鏡先救哪一個,因為霍文鏡在元瀅瀅心中無關緊要,仿佛陌路人一般。
若是她不慎落水,一個陌路人經過,不跳下水相救,元瀅瀅會因此覺得委屈冷落嗎,定然不會。
正如同陌路人不會舍身相救一般,元瀅瀅也不會在危難之際,以命相救陌路人。
……
隨著相識已久,霍文鏡以為可以向元瀅瀅開口了。他便溫聲道:“久在花樓里,實在煩悶。”
元瀅瀅頷首:“是有些。”
霍文鏡順勢道:“若是我能離開此處,替你尋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能一解平日里的煩悶無趣。”
霍文鏡性子謹慎,即使他取得了元瀅瀅的信任,也不會貿然告訴元瀅瀅,他想要出逃的計劃。在霍文鏡眼中,唯一可信的,只有自己。
元瀅瀅便應了,轉身央求了月娘,讓霍文鏡出花樓采購物件。
霍文鏡真的走出花樓時,心頭砰砰直跳,他想要立馬尋到官府衙門,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讓他們送自己回到京城。
但霍文鏡看著身旁幾個花樓的人,心中的雀躍逐漸冷靜下來。他面色如常,連多余的打量都無,只是買了花樓所需的物件,又帶了允諾給元瀅瀅的小玩意兒,便回到了花樓。
有了
長箭沒入掌心的一瞬,霍文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那箭似乎穿透了他的骨頭,血肉撕扯著周圍的肌膚。
霍文鏡臉色發白,身形搖搖欲墜。
殷羨之驅馬回到李凌萱身側,他揮起鞭子,朝著駿馬身上笞去。駿馬吃痛,徑直地朝前奔去。殷羨之催促身后的高羿:“阿羿,快些。”
高羿當即俯身彎腰,把掌心汩汩流血的,僵在原地的霍文鏡拉至馬上。待霍文鏡一落在馬背,殷羨之雙腿一夾馬腹,便要離開。
霍文鏡抬起頭,心有不甘地朝著箭矢來的方向望去,他要瞧上一瞧,究竟是何人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