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萱將發帶解開,遞了過來。
高羿隨口道:“你收著罷,太窄了他用不上。”
李凌萱立即紅了眼眶。
不知行走了多少日,一群富貴子弟,不識路也不擅問路,兜兜轉轉地走了許久,終于來到了丞相府前。
門房見到渾身狼藉的幾人,走上前來想要驅趕。但當他看到了殷羨之的面容時,失聲喊道:“大公子?”
殷羨之疲憊地點頭,要門房帶人來,把霍文鏡他們領進去。
丞相府忙成一團,丫鬟們燒熱水沐浴、準備干凈的衣裳,小廝去請大夫,稟告殷丞相。
看著空蕩蕩的廳堂,殷羨之知道眾人都被妥當安置,他終于松了身子,任憑自己跌坐在圈椅中。
日光灑在他臉頰,殷羨之緊閉眼瞼,竟是坐著睡著了。
過了片刻,陰影投在他臉龐。殷羨之沒有醒來的跡象,只聽得幾聲清咳。
“羨之。”
仿佛身子有了本能反應般,殷羨之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他看到來人,站起身來。殷羨之輕撫著身上的衣裳,以使周身整潔。
“父親。”
縱然殷羨之在風塵仆仆中,也盡力做到了最好,但殷丞相看他的眼眸中,還是透露著幾分不滿。
“你這些時日,去了哪里?”
殷羨之稍做猶豫,便把前因后果娓娓道來。其中,他隱去了李凌萱貪玩,而使得他們偏離仆人的視線的事情。
殷丞相沉聲道:“無用。”
殷羨之默不做聲。
殷丞相走到他身前,問他:“你可知,我為何說你無用?”
殷羨之盡力忽視額頭的抽痛,聲音平穩道:“父親,孩兒不知。”
“一是你失蹤數日,被困在小小花樓中,卻直到今日才能脫逃出來,還將同伴弄得滿身是傷,這是你無智。二……”
他打量著殷羨之明顯消瘦許多的身子,嗤笑一聲:“二是你有意隱瞞實情,你以為你不說,我便不知你們是為何被人伢子拐了去。簡直愚蠢!三則,你與高家,霍家,皆是名門出身,卻偏偏被一個小丫頭頤指氣使,簡直丟盡了殷家的臉面!我叫你進學明智,是要你明白,男女之情乃是身外事,你若是想要,動些腦筋便可以得到,不是讓你像個農夫的毛驢,被人拿著一根胡蘿卜垂在面前,就被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