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當初若不是為了那什么殷小郎的,也不至于惹惱了月娘。鞭子打的這樣狠,疤也落得深,長到如今還是不褪顏色,連脂粉都蓋不住了。”
元瀅瀅眼睫一顫,淚珠簌簌地滾落下來。
——原來不是夢啊。
一切都是真的。
她被像包袱一般拋棄、遺忘,所有的都是真的。
只有帶她一起離開的諾言,才是假的。
妝娘慌亂地給她上脂粉:“別哭了,妝都花的不成樣子了。今日可是你在人前露臉的時候,日后是值一金,還是值一文,都看在今日了。”
是夜,元瀅瀅值了二兩六錢銀子。
她朝著房中走去,聽聞在房里的,是城中一富商,年近五旬。
元瀅瀅推開門,見到的不是富商,而是一少年郎君。
時隔數年,元瀅瀅仍然能夠一眼辨認出,面前人是殷羨之。
他喝的酩酊大醉,醉倒在元瀅瀅的床榻上。
元瀅瀅以為,自己再見到殷羨之時,會恨他怨他,但此時充斥在她心底的,是長久不見的思念。
她守在殷羨之床邊,守了一夜,最后自己也趴著沉沉睡去。
待元瀅瀅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臉嫌惡的殷羨之。
元瀅瀅再相遇時的歡喜,頓時僵在唇邊。
殷羨之扯開衣裳,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臟東西。
他把衣服丟在火堆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花樓。
這之后,元瀅瀅的日子越發(fā)難過。聽月娘所說,殷羨之以為是元瀅瀅在算計他,便有心懲戒元瀅瀅一番。
月娘為了平息如今已經是權臣的殷羨之的怒火,便把元瀅瀅隨意送了人。
元瀅瀅像一只貨物,在他人手中輾轉。
宴會上。
她成了供人取樂的舞姬,手中揮舞的短劍,被人放了機關。毒針朝著李凌萱的方向而去,少年郎君爭先恐后地把李凌萱護在懷里。元瀅瀅不知誰算計了自己,她慌亂地丟掉了短劍,想要朝著殷羨之的席位走去。
即使殷羨之手拿佩刀,一副冷若冰霜的肅殺模樣,但元瀅瀅只能向他求救,因為她不想死。在宴會上刺殺李凌萱這種身份貴重的賓客,定然是死罪。元瀅瀅雖活的苦,但她不想背負著罪名死去。她要走到殷羨之面前,告訴他以往種種。
她要讓殷羨之,兌現過去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