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圍做一團,低聲言語片刻,便商量出一個折中的主意。
“皇上和攝政王,是覺得選秀禮儀繁瑣。不如在此州城,再考校一次,中選者便前往州城,參加最后的大選,再定后妃的人選。”
如此,便將剩下的擇選,縮減成兩次。
赫連玨頷首同意。
只是進皇城之前的最后一次考校,赫連玨不讓官員出題,他要親自來出。
選秀事宜,關系到赫連玨的后宮人選,赫連翎驍并無甚興致,便起身離開。
赫連翎驍走過游廊,想起曾經為赫連玨選美人時,他顯然沒有如今的興致勃勃。而且,赫連翎驍清楚,后宮的嬪妃們眾多,赫連玨從未動過。赫連翎驍掌握權勢,不僅是在前朝,后宮諸多事宜,也有人事無巨細地向他稟告。宮人隱晦地猜測著,是否是赫連玨身有隱疾,無法寵幸嬪妃。只是,太醫借著每日診脈,替赫連玨號過。小皇帝身子康健,方方面面都無甚問題,甚至優于常人。
至于赫連玨明明身子無恙,卻從未寵幸嬪妃之事,赫連翎驍沒有繼續追究的打算。世人皆道,當初若不是突然冒出來的赫連玨,赫連翎驍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可以說,是赫連玨搶了赫連翎驍的皇位,赫連翎驍應該怨恨赫連玨的。
但赫連翎驍卻沒有眾人想象之中那般,無比仇恨赫連玨。赫連翎驍若是對皇位勢在必得,他絕不會忌憚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少年,當即殺了便是。即使這般并不名正言順,但只要皇位在手,史書如何書寫,都憑借赫連翎驍一念之間。
赫連翎驍只想要權勢,至于皇位上坐著的是誰,他并不在乎。但赫連翎驍雖然不仇恨赫連玨,卻絕不會如同尋常人家的叔叔侄子一般,對赫連玨百般關切,連赫連玨的后宮事都要管。
許卓君朝著赫連翎驍迎面走來,她盈盈一拜,沒有立刻走開。
許卓君神態恭敬,聲音輕緩。旁人看來,只以為許卓君在同赫連翎驍行禮問安。但許卓君是在將近日的任務進展,一一稟告給赫連翎驍。可公事完畢之后,許卓君沒有立即離開。她唇瓣微動,纖細的眼睫微垂。
“皇上來了我的住所。”
赫連翎驍未曾開口,聽著許卓君繼續說下去。
“他并非是來尋我,而是在尋和我同住的秀女。那秀女姓元,名喚瀅瀅,出身仙姝縣,性子單純。”
赫連翎驍徑直問她:“你從不說多余的話。”
如今許卓君卻說了許多,但她開口提及元瀅瀅的意圖,還沒有講出來。
“皇上似乎對她多有為難……主子可否,讓皇上莫要尋她的麻煩。”
赫連翎驍目光冷冷,聲音中盡是淡漠。
“這和你的任務,有何關系?”
許卓君若是處事圓滑一些,便可以辯解稱,赫連玨尋元瀅瀅的麻煩,定然會引起旁人的關注,進而連累她也被人多加注意,不便繼續任務。
但許卓君性子冷靜,從不會彎彎繞繞,聽到赫連翎驍的問話,也只是搖頭道:“并無關系。我只是想求主子,幫一幫她。”
赫連翎驍未開口,旁邊的侍衛便厲聲道:“你需記得自己的身份,哪有你提要求的份兒!”
許卓君心中一沉,淡聲告罪。
待許卓君離開后,赫連翎驍便想起元瀅瀅的身影。一個愚蠢笨拙的女子,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令他冷心冷情的手下,都出言相求。赫連翎驍的手下中,許卓君的性子最為沉穩,從不提要求。不曾想,許卓君
方寒月駐足在元瀅瀅的寢居前面,面上一片糾結之色。
屋門被綿軟的手掌推開,元瀅瀅見到方寒月時,美眸圓睜,盡顯驚訝。這些時日,落選的秀女已經陸陸續續還鄉,她還以為,方寒月早就已經離開了。
方寒月握緊粉拳,心中下定了決心。她三兩步走上前去,朝著元瀅瀅說道:“我不愿就這般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