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馮英便不再理會王嬪,他領著元瀅瀅,要往殿中去。
王嬪跌坐在地面,她不知馮英口中的“無空”,究竟是推辭,還是真有其事。
但若是陸應淮當真忙碌,分不出心神見她,卻又怎么有心思夜會美人。
王嬪見慣了美人,自然清楚方才元瀅瀅的臉頰并未涂抹多少脂粉。但即使如此,她的肌膚在漆黑的夜幕中,還是散發著柔和的清輝。王嬪摸著消瘦的臉頰,仍舊不肯死心。
太監們勸不動她,沒有陸應淮的開口,也無人膽敢轟走王嬪。
馮英推開殿門,朝著元瀅瀅使著眼色:“進去罷。”
看著元瀅瀅緩緩走了進去,馮英又命春桃把白兔放下,合攏殿門。
小太監不知該如何處置王嬪一事,便匆匆稟告馮英。
馮英輕輕攏眉。
在聽聞王嬪堅持要長跪不起,直到陸應淮情愿開口見她時,馮英聲音涼薄:“娘娘既然要跪,奴才們不敢攔她。只是她這般擋著殿門,總是不好。你便給娘娘挪個位置,其余便隨她的心意。”
小太監忙轉身回去安排,明晃晃地告訴王嬪,她若是想要跪下去,便跪在他處,不要直面殿門,免得陸應淮出門時,驚擾圣駕。
王嬪聞言,頓覺面紅耳赤,她幾時遭受過這般羞辱。往常都是她高高在上,奴才們曲意逢迎,如今……
她長嘆一聲,卻不愿放棄,便依照小太監的意思,換了偏僻的位置,繼續跪了下去。
王嬪看著宮殿中紅燭閃爍,心中百般糾結,思慮著如今陸應淮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在和剛才進去的美人,紅被翻浪,好生恩愛。
白兔和元瀅瀅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陸應淮開口,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過來。”
一人一兔,便朝著燈火通明處走去。
宮殿中未燃炭火,但點了地龍取暖,陸應淮只著單裳,他見元瀅瀅身披狐裘,便道:“穿的這般厚重做什么?”
元瀅瀅輕聲應了是,便解開狐裘,放在一旁。
她低垂著眼瞼,不去看陸應淮此時的神色。
借著昏黃的燭光,陸應淮將元瀅瀅窈窕的身姿,白皙柔嫩的臉頰,不安輕顫的眼睫……通通收入眼中。
脫離了狐裘的遮掩,單薄春衫之下,盡顯美人身姿。
陸應淮以為,依照元瀅瀅謹小慎微的性子,她該是有一具乏味的身子。也正是因此,陸應淮不明白,他仰仗信賴的大理寺卿,為何會對這樣的女子,念念不忘。
不曾想,事實正好與之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