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是不是在后悔,沒有在當初見到我時,便殺了我?”
“是。”
劍尖鋒利,隨著赫連翎驍?shù)脑挾⑽P起,直指赫連玨的眉心。
赫連玨抬起手臂,將長劍包裹在掌心。本就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一和肌膚相觸,便輕巧地劃破掌心,艷麗的血珠啪嗒啪嗒地掉落。
赫連玨眉眼中盡是諷刺:“小皇叔權(quán)勢滔天,便是想要弒君,也無人膽敢阻攔。元秀女一心只圖謀顯赫地位,而小皇叔能給的、給的起的,不過區(qū)區(qū)一攝政王妃。要想把元秀女攏在身旁,小皇叔便只能——”
長劍漸漸沒入掌心,赫連玨一字一句說道:“殺了我,取而代之。”
赫連玨的濃眉揚起,臉上不僅沒有懼怕神色,反而帶著蠢蠢欲動的興奮。在眾人眼中,赫連翎驍樣樣出類拔萃,仿佛這皇位給了赫連玨沒給赫連翎驍,便成了暴殄天物之事。但若是今日,赫連翎驍對他動了手,便能說明至少有一樣,他是勝過赫連翎驍?shù)模闶巧矸莸淖鹳F。
而赫連翎驍,只能靠蠻橫的手段將皇位奪走,才能如愿以償?shù)乇У妹廊藲w。
“皇上,你當真是瘋的徹底。”
沒有如同赫連玨預料的一般,赫連翎驍?shù)栈亻L劍。他摸出帕子,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著劍上的血痕,偶爾抬眸看向赫連玨的目光中,夾雜著輕蔑之意。
弒君一事,于赫連翎驍而言并不算為難。他對先皇和皇帝,均無甚感情,至于弒君之后的流言蜚語,赫連翎驍亦能坦然接受。不過,殺了赫連玨固然簡單,之后引起的麻煩若是需要處置完善,還需要耗費許多時日。而赫連翎驍給元瀅瀅許諾的日期,還余一日。他明日,便要給元瀅瀅一個說法。
赫連翎驍顯然有更好的法子,他行走至赫連玨面前,高大的身形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瀅瀅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你身旁的皇后之位,她不過是想要做世間最尊貴的女子罷了。”
赫連玨輕扯唇角,心道普天之下,何人比得過皇后尊貴。
但赫連翎驍很快便打破了赫連玨的猜想:“所謂皇后,不過是和你平起平坐而已。若是成了太后,便要享受天下奉養(yǎng),即使是兩人相見,該行禮的人是你,而不是瀅瀅。”
赫連玨瞳孔顫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赫連翎驍。
——太后?赫連翎驍?shù)拇蛩汶y不成是要自己尊他為太上皇,作為赫連翎驍妻子的元瀅瀅,自然便是太后了,這如何使得?赫連玨雖然對先皇無甚感情,但他只有一個父親,便是先皇。況且赫連翎驍名義上是他的小皇叔,實際年紀不過長他幾l歲罷了。要赫連玨尊稱赫連翎驍為太上皇,簡直荒謬。
“絕無可能!我斷不會下這等旨意!”
相比于赫連玨的怒目圓睜,赫連翎驍神情淡然,顯得成竹在xiong。
赫連翎驍行事,向來沒有做不成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赫連翎驍言語犀利,一字一句地戳破赫連玨的自信。他笑著說道,赫連玨既自卑又自大,只能隨意亂發(fā)脾氣宣泄心中的不安,他若不是有個好出身,有幸做了皇帝,定然會被人人所厭惡。
“從來都不是穆俊卿仰仗你的權(quán)勢,皇上,是你離不開他。因為你心中明白,只有穆俊卿對你忠心不改,而其他人呢,不知何時便會將手中的長劍,反手指向你。你坐上皇位也有許多年頭了,卻還是像長不大的孩童。你想要把瀅瀅留在身側(cè),不過是想擁有一件精美的瓷器,再親手把它打碎,好讓你心中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