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jiān)便宣讀了六名秀女的名諱。
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但是選秀名冊全憑皇帝心意,無人膽敢出聲置喙。
中了擇選的秀女,便要啟程前去皇城。
太監(jiān)亦步亦趨地跟在元瀅瀅身后,面上堆滿笑容。
“剛才殿上,我可嚇著了元秀女?”
元瀅瀅輕撫xiong口:“有一點。”
太監(jiān)眉心輕動,輕聲道:“我是一時情急,擔(dān)心元秀女被皇上責(zé)備,才如此的。是我想差了,元秀女和皇上是何等情分,怎么會因為區(qū)區(qū)一件小事,便被責(zé)備呢。瞧瞧我,弄巧成拙反而嚇著了元秀女。”
太監(jiān)的話,元瀅瀅聽得似懂非懂。方寒月正守在外面,見到元瀅瀅便腳步匆匆地迎過來。
“如何,可中選了?”
元瀅瀅還未說話,太監(jiān)便道:“這是何話。依照元秀女的模樣身姿,定然是中選了。”
聞言,方寒月頓時握緊元瀅瀅的柔荑,臉上滿是笑意,好似是自己中了擇選一般。
方寒月的眉梢眼底都帶著喜意,元瀅瀅擇選得中,便意味著她也能隨同一起前去皇城。
方寒月口中念叨著,要回房收拾諸多東西。她瞧不上元瀅瀅那些粗劣布料裁剪成的衣裙,便提出要舍棄了它們。元瀅瀅卻是不愿,農(nóng)家出身的她,平日里被元老娘耳提面命要簡樸度日。因此,元瀅瀅雖喜歡絢麗富貴之物,但對于只穿了幾次的衣裙,是不可能隨意丟掉的。
“皇城是何等地方,那些衣裙留著也沒法穿了。你若是不舍得,我給你新做幾件衣裙,全當交換了你的衣裳。”
一旁的太監(jiān)聞言,忽然開口道:“何需如此麻煩,我那里便有多余的衣裙,瞧著和元秀女的身姿體態(tài)相似,正好拿來。不然我一個太監(jiān),家中并無女眷,徒留這些衣裳在手中,豈不是浪費。”
元瀅瀅被能言善道的何太監(jiān)哄著,便收下了幾件衣裙。
待何太監(jiān)將衣裙送來,元瀅瀅素手輕撫著布料,輕薄綿軟,在日光的映照下似蟬翼一般閃爍著斑駁色彩。元瀅瀅和方寒月,都識別不出這是何等布料。直到許卓君走來,淡聲說道:“這是重蓮綾,有價無市,皆是送往皇宮。”
方寒月?lián)崦剂系氖郑D時收回。她向來是色厲內(nèi)荏的性子,對皇宮多有敬畏,聽聞布料和皇宮有牽扯,便不敢隨意觸碰。
“這是伺候皇上的何太監(jiān),送來給瀅瀅的。”
方寒月三兩句話便把事情解釋清楚,她看著散發(fā)著柔和色澤的布料、款式各異的衣裙,心中浮現(xiàn)出淡淡不安,便試探地說道,不如將這些衣裙退回。既然重蓮綾是進獻皇宮的,何太監(jiān)怎么會得到,萬一這其中牽扯到什么陰謀詭計,可就不好。
但元瀅瀅絲毫未覺出不妥當,她扯著布料,在身上輕輕比劃著:“有什么好怕的。他當著眾人的面送來,我便能收下。而且這布料真好看,我要裁成衣裳穿。”
許卓君頷首道:“既是光明正大送的,也算過了明路,不必憂慮太多,徑直收下便是。”
見兩人如此說,方寒月擰眉沉思,暗道自己是不是膽子太小,許卓君見多識廣不怕事就算了,怎么連出身不如她的元瀅瀅,都行事隨意,面對太監(jiān)送來的衣裳,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意思。
州城主事的官員陪同赫連翎驍一起用膳。他對這位攝政王曾經(jīng)的事跡頗有耳聞,因此心底十分畏懼,言行舉止可見拘謹。
赫連翎驍隨口問道:“擇選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