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訝然:“你如何知道是我?”
竹蘭撫額,元瀅瀅竟自行招認,連反駁的余地都未留。
唐士程輕聲道,元瀅瀅的偽裝拙劣,他能識破不算稀奇事。只是那夜的脆柿委實令人失望。元瀅瀅來了興致,說他選錯了,應當挑選軟柿,脆柿哪里有好吃的。唐士程稍做沉思,冒出來一句話道:“當時你同我置氣,莫不是因為我選了脆柿而非軟柿?”
元瀅瀅頷首承認,唐士程見狀頗感無奈。
元瀅瀅拿眼睛覷著空位子,出聲催促:“你當真不好奇他們去做了什么?”
唐士程是沒有一點好奇心,但他瞧元瀅瀅躍躍欲試的模樣,便悠悠站起身,朝外走去。元瀅瀅緊隨其后。二人留神不引旁人的注意,只準備悄悄看上一眼,元茹同劉子皓在做些什么。
假山旁,元茹依偎在劉子皓懷里,說今日唐士程的冷淡他定然瞧見了。唐士程始終待她不冷不熱,元茹過去覺得,只要唐士程人品佳,待她尊敬就足夠。可自從遇見了劉子皓,她便漸漸變得貪心,既想舉案齊眉,又要夫妻恩愛。劉子皓自然拿話哄她。兩人一副交頸鴛鴦狀,好不親近。
元瀅瀅端詳唐士程神色,仍舊從他那張肅然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唐士程覺得,過去他是偏聽偏信,只聽過元茹的一面之辭就斷定了元瀅瀅是心機叵測之人。現在瞧來,元茹品行堪憂,她所說的話也要打上三分折扣。不過,元瀅瀅是否心機勢利有待商榷,只一點確實清晰明了——她愛看戲,尤其愛看真人扮演的戲,且看熱鬧不嫌事大。
唐士程能感覺到元瀅瀅眸中的期待,巴望他像遭人背叛的怨夫,迎上前去同元茹爭吵,最好和劉子皓打上一架。
唐士程勢必不能滿足元瀅瀅的心愿。他可以容忍元茹一時想差,只是上次他已做暗示,元茹稍有悔改之心便會和劉子皓斷了關系。如今看來,她竟是想腳踩兩只船,既留著婚約,又和劉子皓不清不楚。唐士程不會再忍,否則他在知曉全部內情的元瀅瀅眼中,當真變成了癡男。
唐士程心中下了決斷,他不會沖出去,鬧騰個沒臉,他會用更體面的方式解決問題。
元茹正沉浸在情郎的溫聲安慰中,腦中忽有白光閃爍。她雙眸發愣,待回過神時忙推開劉子皓。
劉子皓不明所以,喚她的小名:“茹兒……”
元茹面露嫌惡:“你站住,莫要靠近我。”
前世被辜負、落得凄涼結局的一幕幕在元茹心頭浮現。她此刻滿心想的是唐士程,頓時心生埋怨。既讓她重生,為何不將時間定的更早一點,讓她在和劉子皓相遇之前醒來。元茹暗自琢磨,要趕緊和劉子皓斷了,不能走上前世的老路。她急于見到唐士程,她的未婚夫。前世,元茹覺得唐士程不如劉子皓會說甜言蜜語,現在想來,是因為他沒有花花腸子,不會說哄人的話。
唐士程這般的男子,成了親以后定然對外面的女子斷了心思,只一心守在家里。元茹不必擔心他另尋鶯鶯燕燕。至于夫妻感情,相處久了自然親近。
想到前世辜負了唐士程,元茹便心生后悔,發誓一定要好生彌補他。元茹態度變幻迅速,對劉子皓冷聲道她要回到亭子里,為了避嫌,他過一會兒再回去。
元瀅瀅瞧了奇怪,半晌才意識到,元茹應該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她莫名地看了唐士程一眼:“你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他若果真對元茹一往情深,現在郎有情,妾回心轉意,也算上一樁好姻緣。但元瀅瀅心里不自在,不想令元茹如意,忖道:我同元茹本無深仇大恨,她卻把我推給劉子皓,毀了我最后一世。我若是不給她添點堵,便成了能忍的烏龜了。
元瀅瀅想起竹蘭的提議,頓時心生一計。她裝作沒有站穩,哎呦一聲倒下。為了觀察元茹和劉子皓的一舉一動,二人靠的相緊,元瀅瀅腳一扭就栽倒在唐士程懷里。唐士程不疑有他,抓住她纖細手臂,欲把她扶起。
元瀅瀅卻道:“腿軟,站不穩,你挽著我罷。”
唐士程才知她是假裝。他松開手,元瀅瀅身形一歪,差點摔倒,她叫出聲音,埋怨道:“你怎么丟開手了?”
唐士程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筆直的腿:“我看你的腿一點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