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陪著方嘉瀾離開。裴佑沒有理會其他人讓他去看醫生的勸告,他徑直離開方家,風吹來,他的傷口被刮的發痛。裴佑抬起手擦著嘴角,回頭望向方家別墅。那里燈火酒綠,他分不清人群中哪個是元瀅瀅,也找不到元瀅瀅的位置。想起剛才的場景,裴佑諷刺一笑,元瀅瀅已經選擇了方嘉瀾,他還在念念不忘,真是可憐又好笑。
裴佑大步離開,剛坐上汽車就引得司機的驚呼。司機連忙拿創可貼和冰袋讓裴佑處理傷口,他心里好奇,裴佑不是來看望好友,怎么帶著傷走出來了。
冰塊抵上臉頰,裴佑面無表情,他突然問:“在其他人眼里,我現在是不是一個失敗者?”
司機趕緊說道,裴家會好起來的,如果現在有人看不起裴佑,離他遠去,只能證明這個人對裴佑的感情太淺薄不是真心。這種不是真心的朋友,趁著裴氏危機辨認出來,也是裴佑的運氣。
裴佑仿佛卸了力氣,仰面躺在座椅靠背,嘴里喃喃著:“不是真心……”
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只能聽到他輕聲的笑。
裴佑想,他早就應該明白。在看到元瀅瀅的真實家境、她家里人知道裴氏處境前后不一的表情時,他就應該清醒。
哦,元瀅瀅愛的是家大業大的裴氏,不是他裴佑。
棉簽蘸了藥水,沿著方嘉瀾臉上的傷口輕輕擦拭。元瀅瀅不怎么會照顧人,下手一會兒輕一會兒重,方嘉瀾呲牙咧嘴,嘴里哎呦哎呦地哼哼著。
元瀅瀅皺著眉毛,說她不會涂藥,讓其他人來幫忙吧。
元瀅瀅剛要站起身,手腕被方嘉瀾拉緊,又重新坐回沙發。
方嘉瀾堅持:“我不用其他人,只要你幫忙涂藥。”
元瀅瀅猶豫:“可你剛才——”
方嘉瀾解釋:“是傷口太疼了,和你沒關系。”
聽到他這樣說,元瀅瀅才放心地繼續給方嘉瀾上藥。蘸的藥水太多,她用棉簽輕輕撥弄,還是有水痕殘留在肌膚上。元瀅瀅貼近方嘉瀾,嘟起嘴唇吹了兩下,試圖把藥水痕跡吹干。
她秀美溫柔的臉蛋完全展現在方嘉瀾面前,他的心胡亂跳動,瞳孔瞪大,沒有眨過一次眼睛。
柔和的氣息落在方嘉瀾的鼻梁一側。方嘉瀾盯著元瀅瀅的眼睛往下看,看到她殷紅的嘴唇翹起,輕輕地呼著氣。他離元瀅瀅太近了,近的可以看到她涂抹的粉色唇釉。
他喉嚨滑動,發出很大的吞咽聲。元瀅瀅詫異地抬頭,對上方嘉瀾專注的視線。
方嘉瀾的耳根發燙,聽到元瀅瀅問他:“你餓了,還是渴了?”
方嘉瀾用嘴抵著拳頭,輕咳兩聲,不小心牽動傷口整張臉都皺緊。慶功宴仍然在繼續,不可能因為小輩的打鬧就停止。何況在方家父母眼里,男孩子掛點彩沒什么大不了的。
所有人都在忙碌,元瀅瀅沿著扶梯走下,聽到悠揚的鋼琴聲響起。打量的目光落在元瀅瀅身上,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知道裴佑和方嘉瀾大打出手的真相。顧佳拉住元瀅瀅,悄悄對她說,現在大家都在猜測,裴佑和方嘉瀾是為了元瀅瀅打起來的。如果沒人澄清,那這條新聞明天就會傳遍溫德學院的校園論壇,大體內容肯定是元瀅瀅輾轉在一對好友中間,引得兩人為她爭風吃醋。
元瀅瀅被顧佳的形容弄的笑出了聲音,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裴佑和吃醋兩個字聯系在一起。顧佳一臉嚴肅,說元瀅瀅要慎重。
男人引得兩個女人吃醋是有魅力,女人讓兩個男人為她打架就可能被傳成腳踏兩只船。元瀅瀅支起手臂,依在扶梯上,慢悠悠地說道:“我不在乎。他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好了。”
不過看顧佳夾緊眉頭,元瀅瀅寬慰道:“好了,我去和方嘉瀾說,讓他澄清不是因為我才打架的。”
宴會上隨處可見的是紅酒香檳,元瀅瀅找不到一杯熱水。她隱約覺得,如果臉上有傷,應該不適合喝酒。元瀅瀅到了廚房,廚師保姆忙碌著做飯上菜,她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
元瀅瀅找到熱水壺,自己加水燒熱。但方家的熱水壺和她家里的老式熱水壺使用方法不一樣,元瀅瀅鼓搗了半天,沒有找到關閉按鈕,反而把蓋子打開,熱氣朝著她涌來。
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挽著元瀅瀅的腰,帶著她后退,免得她被熱氣燙傷。
元瀅瀅看到是方嘉明,頓時有了安全感,她拍著xiong口向方嘉明求助:“方叔叔,幫我倒一杯水吧。”
方嘉明倒了兩杯水,正在加蜂蜜的時候聽元瀅瀅說,這水是端上去給方嘉瀾的。他加蜂蜜的動作一頓,指著兩杯水說道:“左邊放了蜂蜜,是你的——另外一杯是他的。”
元瀅瀅好奇地問:“受傷不能喝蜂蜜嗎?”
方嘉明眼神一頓:“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