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不是穆俊卿仰仗你的權勢,皇上,是你離不開他。因為你心中明白,只有穆俊卿對你忠心不改,而其他人呢,不知何時便會將手中的長劍,反手指向你。你坐上皇位也有許多年頭了,卻還是像長不大的孩童。你想要把瀅瀅留在身側,不過是想擁有一件精美的瓷器,再親手把它打碎,好讓你心中暢快。”
不,不是,絕對不是如此。
喉嚨艱澀,赫連玨想要出聲駁斥攝政王。
——他并非完全地將元瀅瀅當做宣泄情緒的工具,他還要擁有元瀅瀅,讓元瀅瀅對他情根深種。
但他所有的驕傲、尊嚴,都在赫連翎驍的只言片語中被一寸寸擊碎。
“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皇帝,無人會同你爭搶。瀅瀅做了我的妻子,自然不會和你常見,和穆俊卿也是一樣。如此一來,穆俊卿仍舊是從前的穆俊卿,忠誠不改,生命中只有保護皇帝這一件事情。皇上,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赫連翎驍烏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深沉的光芒,他面容沉靜,似是在同赫連玨商量。但言語中強烈的壓迫感,哪里是商議的意思,分明要強壓著赫連玨松口。
赫連玨很想要弄成魚死網破的局面,要赫連翎驍不能得償所愿,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赫連玨凝神注視著赫連翎驍許久,面前的男人,他尊稱為小皇叔的人,絲毫不肯退讓。赫連玨心想,即使他想要魚死網破,想必赫連翎驍也會將網縫補完好。即使赫連玨丟了性命,赫連翎驍會盡力遮掩,甚至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而赫連玨的死亡,不會對赫連翎驍造成波動。
赫連玨冷笑一聲,嗤笑自己只是任人擺弄的傀儡。
明黃色的圣旨,被赫連翎驍抓在掌心。他俯身行禮,姿態恭敬:“謝皇上。”
這應是他最后一次行禮,畢竟宣布圣旨之后,赫連翎驍的身份便已經更改,再不用對著赫連玨行臣子的禮節。
看著赫連翎驍的身影走遠,赫連玨跌坐在龍椅中,面容陰沉。
擇選結果了無音訊,惹得秀女們心思浮躁。方寒月四處打聽,只得到了零星言語。她心中發愁,如今只剩下四名秀女,而皇宮傳出來的消息便是皇帝只打算留下一位,那這個秀女會是誰呢。
方寒月既希望是元瀅瀅,又不希望是她。若是元瀅瀅中選,兩人之后的身份地位更是天差地別,方寒月心中的妒意更深。只是中選的是其他秀女,方寒月便覺得她們不配,那些秀女還比不上元瀅瀅美貌,如何能夠入得了皇帝的眼睛。最終,還是希望元瀅瀅中選的念頭占據了上風。
庭院中扎了秋千,元瀅瀅輕點腳尖,秋千便慢悠悠地搖晃。方寒月站在旁邊,心中的不滿幾l乎要溢出來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說罷,方寒月才知將自己比作了太監,她攏著眉,輕唾了幾l聲,繼續說道:“這都臨門一腳了,若是折在這里,我只覺得心中不甘,你卻還有這等閑情逸致玩鬧。”
元瀅瀅眉眼舒緩,想起攝政王許諾的給她一個結果的日子,便在今日,便不介意讓方寒月提前知道。
“我自然不必擔心,攝政王已經應允我,讓我做最尊貴的女子。”
方寒月睜圓雙眸,再三確認為真后,便面露喜色。最尊貴的女子,想來便是皇后之位,元瀅瀅一介村女,竟然能夠做皇后?這等猜想讓方寒月覺得恍惚,可因為此話是攝政王所說的,方寒月便覺得,定然會如愿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