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并不信他,輕聲討起往事:“可你騙過我,你說自己名叫陸曜,只是區區一小吏。”
可事實卻是,他姓越名曜,是堂堂大理寺卿。
越曜當初,的確說了謊話。對于突然投懷送抱的女子,他無法全然信任,只能隨意扯出假名,以做試探。倘若越曜知曉,會有今日的難以自拔,他定然會阻止當初的自己,因為謹慎而隱瞞身份。他會直視著元瀅瀅的名字,訴說他的名字是越曜,是大理寺卿。
他會帶著一百一十抬聘禮,風光迎娶元瀅瀅進門。
事到如今,越曜已不在乎,元瀅瀅當初是否是因為貪慕榮華富貴,才舍棄自己,進宮做嬪妃。他心中只想著,自己若是袒露身份,元瀅瀅是否不會輕易舍棄了他,他們兩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做一對野鴛鴦。
越曜吻著元瀅瀅的發絲,放輕聲音:“不會了,再不會了。”
轉身離開時,越曜恍惚記憶起兩人初見時,滿臉受驚的元瀅瀅,躲在轎子里面。越曜掀開紗幔,對上元瀅瀅盈滿水珠的眼眶。她是那樣的柔軟可憐,看著越曜的眼神,仿佛見到了神祇一般。
先出聲的,并不是元瀅瀅。
——越曜終于記起了,他們之中,先伸出手的,是他。
是越曜,先向轎子里的嬌小姐伸出雙臂。
而在之前,他從未這般做過。
或許,從一開始,越曜待元瀅瀅就是不同的。那些看似無所謂的縱容,未嘗沒有他心中的情意作祟。倘若討好獻媚的不是元瀅瀅,而是其他女子,恐怕連越曜的一根頭發絲都近不得。
越曜只覺得悵然,他明白的太晚。
但他轉身,看向月光籠罩下的動人身影,又覺得一切都不晚。
當晨間的
陳年舊案被查清,頃刻之間,宛如一根古樹被連根拔起,牽連出許多舊臣。一時間,朝廷諸多臣子人人自危,但陸應淮卻龍顏大悅。他雖然不是心性專一的圣人,但卻算得上雷厲風行的皇帝。
陸應淮借著此等良機,摒棄了迂腐守舊的老臣,提拔了一些朝氣蓬勃的新臣子。而對于立下大功的大理寺卿越曜等一干人等,陸應淮更是準備了宴席,要論功行賞。
宴會設在御花園中,處處張燈結彩,掛起各色彩燈,將一案方桌,浩浩湯湯地從頭鋪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