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p>
“罪名?”
“詐騙,sharen……警官先生,我是冤枉的,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女人抬起白嫩的臉,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她長得美麗,臉小眼大,睫毛輕輕顫動,說話時輕咬下唇透出幾分委屈。這樣一副長相,很難把她和那些可怕的罪名聯系在一起。
但這里是sss級監獄,關押著蔚星最危險的犯人。負責審訊的警官方嘉明已經工作五年,他很清楚,最可怕的犯人不僅僅是窮兇極惡之人,還有善于偽裝的,正如同面前的元瀅瀅,她被指控的罪行是——接連騙走了十個男人的錢,害得他們死去。
柔弱的女人聽到控訴,輕聲抽泣,她矢口否認:“警官先生,我沒有騙人,都是他們心甘情愿把錢給我的。”
方嘉明例行詢問,沒有因為元瀅瀅的眼淚而軟了聲音:“他們為什么會死?”
元瀅瀅只擠出來兩滴淚水,懸在眼眶里,欲掉不掉,看起來比啪嗒啪嗒地哭泣更招人憐愛。
“他們唯一的優點就是有錢,其實脾氣壞透了,我一直在忍耐。既然我已經拿到錢,沒有繼續交往的必要了,就提出分手。沒想到他們竟然以死來威脅。他們的死亡都是意外,誰都不想的,不能怪罪在我一個人身上?!?/p>
她說的合情合理,但方嘉明是按照蔚星規定辦事,不對元瀅瀅的行為發表任何意見。
元瀅瀅看向周圍,她接受詢問的地方是一個空曠房間,只有兩三把椅子。面前有一塊巨型單面玻璃阻擋,元瀅瀅看不到詢問者的臉,只能聽見聲音。她聽到這位警官先生聲音低沉,帶著微微的沙啞。元瀅瀅出神地想到,他一定和他的聲音一樣,長相英俊迷人。
sss級監獄都是兩人一間。和元瀅瀅同住的室友已經關了兩年,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看起來不好相處。
元瀅瀅躲在被子里,抱緊自己。她看向狹長的走廊,平常除了警官例行巡查,沒有人會經過。元瀅瀅心底生出寂寞,她是耐不住孤獨的人,喜歡享受和受人追捧。愛熱鬧的她怎么能忍受在這里孤單單地待上幾年。可按照蔚星法律,除非有五個有一定地位的人愿意用信譽替元瀅瀅擔保,她才可以出去。但元瀅瀅的名聲完全臭掉,其他人對她避而遠之,怎么會愿意幫她脫罪。
元瀅瀅機械地整理好內勤,等候警官查驗。
方嘉明一身黑金色警官制服,表情嚴肅,扣子擦的錚亮。他走動時,腳底踩的長靴發出嘎吱的響聲,在整條走廊回蕩。元瀅瀅的心隨著方嘉明的走動砰砰跳動。入獄時元瀅瀅沒有看到問話警官的臉,但方嘉明一開口,元瀅瀅就認出了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壓迫感,本能地讓人想要服從。
在這里,每位警官不會說出他們的名字,只會以警號代稱。方嘉明檢查內勤時,元瀅瀅偷偷看向他的警牌——3277。
監獄有義務勞動,其中一項需要犯人們手抄書本,再將抄好的書本傳閱。如此一來,既能鍛煉犯人,又能節省下購買書本的經費。室友翻看手抄本,字體圓潤秀氣。偶爾有兩個錯字,抄寫者應該是發現了,就在錯字旁邊打了一個小小的叉,又寫了正確的字糾正。按照規定,抄錯了字要立刻撕掉,不能涂抹,大家都嚴格遵守,不會留下涂改痕跡。而這種抄寫風格一看就是元瀅瀅,她抄寫時常會哎呦一聲,抱怨寫錯了,卻不想扯掉重寫,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彌補。實在彌補不了,元瀅瀅就自我安慰,說一本書只寫錯了幾個字,不可能會有人發現。她就大著膽子修改,并不重寫。
室友看到左下角的3277,問道:“你喜歡他?別做夢了,這里最沒有人情味的警官就是他。”
元瀅瀅贊同,方嘉明的確剛正不阿,不講情面。
她和室友之間的僵硬氣氛融化,開始聊起過去的經歷。元瀅瀅了解到室友是因為生意做的出色,被親人嫉妒算計,給她下了套,讓她背上泄露商業秘密的罪名才進來的。元瀅瀅為她感到委屈,室友滿臉平靜,她一開始不滿過,但這就是蔚星的法律。至于保釋,室友絲毫不抱希望。所有的親人為了爭奪財產,恨不得她死在這里,怎么會愿意保她出去。
聽到元瀅瀅是因為男人進來的,她和男人交往,哄著對方獻出全部資產,轉身拍拍屁股走人。那些男人一個個難以接受,就選擇以死亡相威脅。室友皺眉,覺得這些男人愚蠢又脆弱,不過她和元瀅瀅相處有一段時間了,看著她不像是聰明到能哄人錢財的人。
元瀅瀅攤手無奈,她沒有故意騙人錢,都是男友心甘情愿的,但沒有人相信。
手抄本上的標記被人發現上報,懷疑是暗號之類的東西。方嘉明開始徹查,很快就找到了元瀅瀅。
元瀅瀅坐著,他站著。兩人相隔一段距離,但方嘉明身形高大,壓迫感極重。在他凜冽目光的注視下,不會有人敢說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