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的香氣,在房中彌漫。今日聞多了脂粉氣,殷羨之此刻覺得這香氣倒是格外清新脫俗。
他身姿搖搖晃晃,眼前的一切也模糊不堪。待殷羨之尋到了床榻所在,便任憑自己軟了身子,倒在榻上。
元瀅瀅正數(shù)著燭淚,酒意撲鼻而來,她正要轉(zhuǎn)身看去,便被一個發(fā)沉的男子,壓在身下。
他毛茸茸的腦袋,抵著元瀅瀅的下顎。發(fā)絲散亂,有幾縷順著元瀅瀅微敞的領(lǐng)口,鉆進(jìn)她的衣裳內(nèi),緊貼在白皙細(xì)膩的肌膚。他臉頰發(fā)燙,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炙熱,就僅僅隔著一層布料,熨帖地靠在元瀅瀅的xiong前。心口砰砰直跳,元瀅瀅只覺得自己所有的心跳聲音,都被這個男子盡數(shù)偷聽了去。
細(xì)腰被收緊在寬闊的掌心,殷羨之仿佛在把玩寶石珍珠一般,在細(xì)細(xì)摩挲著掌心的玩意兒。
他微揚起頭,兩片薄唇,便貼在了元瀅瀅的脖頸。殷羨之并不動作,只是保持著肌膚相觸的姿態(tài)。無人知曉,他唇瓣貼近柔膩肌膚的一瞬,身子發(fā)出輕微的戰(zhàn)栗。殷羨之下意識地懷念這個觸感,和淡雅幽靜的氣味。酒意使得他時刻緊繃的弦,都于此刻松懈。他不再由理智指使,而是被本能驅(qū)動,去將濡shi的唇瓣,在微涼泛溫的脖頸,輕輕移動。
那副姿態(tài),像是雛鳥剛剛學(xué)會覓食,一下又一下,動作緩慢,卻有著不知疲倦的堅持。
元瀅瀅面色發(fā)紅,她自然察覺到,面前的男子姿態(tài)青澀,是個少年郎君,不是那個和月娘竊竊私語達(dá)成共識的人。
又聞到殷羨之身上的濃郁酒味,“走錯房門”幾個字便浮現(xiàn)在元瀅瀅的腦海里。她伸出手臂,試圖推開面前這個走錯了房門,還想要冒犯她的輕浮之徒。
“你放開我……去尋你自己的房去,這里不是……”
綿軟的柔荑,推搡著殷羨之的腦袋。頭部傳來的輕微疼痛,讓殷羨之抬起下頜,他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之人。他看到了一張嬌美柔麗的面孔,緋紅的口脂,使元瀅瀅的唇瓣看起來又軟又香。她柔唇一張一合,眉心蹙起,仿佛是因為什么事情在困擾著。
殷羨之的視線,逐漸移動到元瀅瀅的唇瓣上,那艷麗的紅色,在他的眼睛中,變得模糊虛化,最終成為一個紅點。殷羨之終于聽清楚了,元瀅瀅在說些什么。
“討厭鬼”、“我要告訴月媽媽”、“離開我,離我遠(yuǎn)些”……
沒有一句話,不是嫌棄和排斥。
天之驕子如殷羨之,哪里被人這般百般嫌棄過,縱然是他醉酒,也有小廝殷切地幫忙換衣沐浴。而且,今日他刻意在房外站了許久,直到風(fēng)把身上的酒意吹散許多,才進(jìn)了房中,哪里能被元瀅瀅稱上一句“臭酒鬼”。
種種思緒在殷羨之心中縈繞,他聽著那張唇,輕聲軟語地訴說著對他的不滿。殷羨之終于忍受不住,他輕扯唇角:“聒噪。”
說罷,殷羨之便微抬起身子,將薄唇印在艷麗的紅色上。
元瀅瀅僵在原地,眼眸中泛起驚詫,她抬起手,想要拍向殷羨之的背,以此懲戒這個膽大妄為的人。
但殷羨之卻無師自通般,開始吮吸著柔軟的唇瓣。兩份柔軟相碰,先是短暫的停頓,而后便是彼此糾纏。艷麗的薄紅,染上了晶瑩的水意,芬芳的柔軟,被輕吻的發(fā)酸,連帶著身子都開始變得軟弱無力。
一條條水痕,漫無目的地,向著脖頸四周流淌而下,打shi了元瀅瀅白皙的肌膚,和殷羨之整齊的衣裳。
單單是輕吻,就耗費了殷羨之身上的大半力氣。他垂下腦袋,又變化成了覓食的雛鳥,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微涼的脖頸。他在光滑無暇的美玉上面,留下姝麗的紅色痕跡。
元瀅瀅張開唇,此刻她卻連責(zé)怪殷羨之的力氣都沒有。那雙明亮純粹的眼睛里,氤氳出細(xì)碎的水痕,眼尾帶著斑駁的紅痕。
只是水痕還未曾從元瀅瀅的眼眶中滑落,便被殷羨之伸出舌,輕易地卷了去。他吞進(jìn)了水珠,又把唇放在元瀅瀅的眼尾,那副姿態(tài)好似在告訴元瀅瀅,無論她有多少眼淚,都不會落下,因為那些水珠最終的歸處,都只會是殷羨之的口中。
兩人衣裳雖有些凌亂,但皆無人去顧及,只是姿態(tài)相擁著至天明時分。
晨曦透過紗幔傾瀉在殷羨之身上,他睜開眼瞼,只覺得額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