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帝姬想過許多法子要同齊云深同房,但齊云深已經體會過宮中秘藥的厲害,對朝華帝姬百般提防,竟未曾讓她得過手。
一次,齊云深拿著加了藥的香粉,潑在朝華帝姬面前,聲音發冷:“帝姬不必同我狡辯,說此事不是你做的,或許是哪個膽大的宮女自作主張。這是你的宮殿,宮女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嗎?你自幼養在帝王膝下,本該做事光明磊落,為天下女子的表率,卻整日做這些蠅營狗茍的惡事,真令人不齒。我今日便把話說得清楚明白,無論帝姬威逼脅迫或者討好于我,我都不會對帝姬動半分心思。你大可以去找帝王告狀,讓他懲戒我,或干脆命你我和離,也算讓我得以解脫!”
齊云深怨恨朝華帝姬,卻不想把一生都耗費在朝華帝姬身上,用婚約綁住她讓她痛苦不堪。如果能夠和離,對齊云山而言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兩人當真能夠和離,齊云深不必再怨恨朝華帝姬,雖然中迷香是朝華帝姬一手算計,但齊云深知道其中有他行事不謹慎的緣故,他從此便離開京城,四處游歷以此忘卻曾經朝華帝姬帶來的羞辱。
朝華帝姬卻是不肯。無論齊云深如何冷落疏遠她,她心中傾慕的只有齊云深一人。齊云深是朝華帝姬費盡心思搶來的,她勢必要把齊云深綁在身邊一輩子,絕不允許他離了她,另尋快活日子。
朝華帝姬仍然固執地相信,沒有感化不了的男子。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朝華帝姬貌美,又和齊云深朝夕相處,她整日笑臉相迎,總能夠換回齊云深的心軟。
“去請駙馬來?!?/p>
宮女應是,往后殿請齊云深前來。齊云深皺眉,他從未見過如此死纏爛打之人,明明他已經說了狠話,朝華帝姬卻裝作聽不懂,仍舊待他如初。日久生情的招式可能對其他男子有用,但并不包括齊云深,他厭惡一個人,絕不會因為她對自己討好,就慢慢改變心意。
齊云深斟酌片刻,終究是站起身往前殿去。
齊云深到時,元瀅瀅正把白玉觀音獻給朝華帝姬,她身形纖弱,聲音清脆:“宣陽帝姬贈白玉觀音一尊,愿朝華帝姬和駙馬琴瑟和鳴,早生貴子?!?/p>
朝華帝姬臉上的笑容僵住,滿堂寂靜,眾人驚訝于元瀅瀅的愚蠢,明知道帝姬和駙馬不和,竟然還能說出這番話,不是拿著刀往朝華帝姬心口插嗎。
朝華帝姬咬緊牙,喃喃道:“宣陽……”
她和宣陽帝姬姐妹多年,頭一次覺得宣陽帝姬如此小氣,縱然她們姐妹在花燈會上鬧得不愉快,但朝華帝姬已經攬下宣陽帝姬的婚事,為此忙前忙后,沒有得到一句道謝,反而被宣陽帝姬公然諷刺。
送的賀禮為白玉觀音,來送禮的人是齊云深的試婚宮女,宣陽帝姬的挑釁顯而易見。
帝姬們之間即使不和睦,也不能堂而皇之地放在眾人面前,朝華帝姬只能把怒火撒在元瀅瀅身上。她使著眼色,便有宮女上前去接觀音。一遞一接中,不知道是誰的手先收回,白玉觀音落地,噼里啪啦成了滿地碎片。
宮女厲聲呵斥元瀅瀅,說她率先松手毀了賀禮,可知道該當何罪。
元瀅瀅忙道:“不是我,明明是你先丟手……”
朝華帝姬揮手:“做錯了事情還不肯認下,真是無可救藥,拉下去按照宮規處置。”
元瀅瀅的臉色慘白,按照宮規她的小命休矣。
“慢著!”
齊云深從人群中站出:“毀壞了賀禮自然應該按照宮規處置,不知宮規是什么?”
站在元瀅瀅身旁的宮女回道:“杖斃?!?/p>
齊云深余光看見,元瀅瀅的身子輕顫,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他微微攏眉,聲音平緩:“白玉觀音落地,一遞一收之間都可能出錯,難道帝姬不盤問一番,就定了她的罪?”
看到齊云深護著元瀅瀅,朝華帝姬心中越發不滿,想她拆散婚約,惹得齊云深記恨至今,而讓齊云深名聲沾染污點的卻是元瀅瀅,但齊云深非但不對元瀅瀅冷漠,還站出來替她說情。如此區別對待,讓朝華帝姬心中郁郁。
朝華帝姬目光掃過眾人,開口問道,可有人看清楚了是誰先丟開手,讓白玉觀音落地。
眾人已經看出,這是朝華帝姬同齊云深之間的爭執,他們作為賓客,不好摻和進夫妻之事,皆是搖頭說沒有看清。宮女一口咬定,就是元瀅瀅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