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輕撫著耳垂的霜花耳飾,語氣繾綣:“是公子用法術做的。我見他隨手一揮,凝結出的冰霜煞是可愛,便偷偷撿起。不曾想這些冰霜難以保存,不久便融化成水。公子見我難過,問清楚緣由便重新凝結了霜花,只說這一次,它們絕不會再輕易融化。”
霜花耳飾順著元瀅瀅說話的動作輕輕晃動,拂過她白皙嬌嫩的臉頰。包思怡恍惚覺得,這霜花雖然美麗,但不及元瀅瀅此刻的嬌態難得。包思怡一點都不覺得游臨川的舉動奇怪,若是換成了她,美人撿走了冰霜,因其融化而難過,自己也會想出辦法讓霜花保存更久的。
包思怡誠心夸贊道:“它們很是配你。”
聞言,元瀅瀅眉眼微彎。
兩人相伴而行,來到坊市。她們眼力一般,分辨不出哪個是珍品,哪個是以次充好的假物,便不在外面的攤販面前停留,徑直往店鋪去,買好了各自需要的東西。
此刻時辰尚早,兩人便在坊市四處閑逛。途徑拍賣行時,被熱情似火的女郎半拉半拽地引了進去。
包思怡壓低聲音:“瀅瀅,你我待一會兒便離開罷。這里拍賣的東西,價格不菲,哪里是我們這等人物可以負擔的起。”
元瀅瀅點頭稱是,尋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下。
岳爾若心中的浮躁浮現在臉上,她堂堂峰主之女,費盡心思“偶遇”了游臨川數次。但無論是岳爾若故意摔倒,還是輕聲打招呼,都只得了游臨川的淡淡一眼。而在游臨川口中,竟然不知道有她這般人物,連她的名字都未曾記得。
可岳爾若順風順水了許久,被人這般忽視冷待,越發起了興趣。在她眼中,游臨川和尋常的男子不同,其他男子得知岳爾若的身份,只會小意討好,恭恭敬敬,讓岳爾若覺得極其乏味。而游臨川不卑不亢,全然無視自己的模樣,越發讓岳爾若生出,倘若有朝一日,游臨川能夠傾心自己,那滋味定然美妙。
但游臨川雖好,身旁的侍女卻是礙眼。岳爾若不明白,一個只知道伺候花草的侍女,在修煉法術上尤其蠢笨。游臨川這樣的天之驕子早就該厭煩了元瀅瀅,為何還要留她在身旁。岳爾若聽聞,凡人將這種侍女解釋為通房丫鬟,待主子有了男女心思,便拿來疏解,因此這種侍女只需要美貌就可。岳爾若心想,元瀅瀅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游臨川的道侶應該是能夠和他比肩而立的人,怎么能是一個空有美貌的丫鬟。
岳爾若本想用些小手段讓元瀅瀅主動離開,畢竟她膽小怯懦,幾條小蛇便能嚇得她六神無主,恐怕很快就會離開宗門。只是此事被游臨川戳破,岳峰主大怒,懲戒岳爾若禁足在洞府。岳爾若一解開了禁足,便跑來坊市拍賣行。她心有郁氣,想著買幾個順眼的妖物回去,用來修煉法術,心里便能暢快許多。
身旁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拍賣行今日得的妖物都是珍品,定然能讓岳爾若滿意。岳爾若便多了幾分期待,她所在的位置在上位,能夠將底下的一切盡收眼底。岳爾若目光輕掃,便看到了元瀅瀅的身影。
“她怎么來了,身上有靈石嗎就膽敢來此地。”
“據說……游師兄將所有的靈石都交給了她保管。”
岳爾若握緊茶盞,看著元瀅瀅的眼神滿含輕蔑:“拿著旁人的靈石充大方,當真令人不齒。”
一副單薄綿軟的仙衣被呈上,元瀅瀅遙遙望著,只覺得仙衣柔軟美麗。聽聞這件仙衣有隱身之效,可以來去無蹤。
包思怡小聲說著,這件仙衣定然很合元瀅瀅的身段,它看似極其寬大,但一落在人的身上,便能量體裁衣,自動貼合人的身形。元瀅瀅身姿嬌美,穿上這件仙衣定然姿態縹緲。
元瀅瀅以手遮唇,在包思怡耳旁低聲回道:“我也很是喜歡。只是它所要的靈石價格,便是你我加在一起,都買不到一片衣角。”
兩人目光對視,皆是輕聲笑出了聲音。
她們雖然買不起,但可以看個熱鬧,見到周圍的人不斷喊價,個個聲音高昂,目光中滿是勢在必得,最終仙衣落在一男子手中。
他裹著灰色長袍,兜帽遮面,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付過了銀錢之后,男子便穿上仙衣,隱去身形走了。
元瀅瀅瞧得出男子身形高大有力,正要和包思怡說,便聽拍賣行傳來躁動聲音,只說好生生的上品靈石,轉眼間便成了不值錢的石頭。拍賣行的人想要尋男子的麻煩,只是他早就遁去身形,溜之大吉了。
元瀅瀅低聲說道:“那男子好快的手法,頃刻間就能偷天換日。他剛才給的靈石是實打實的上品靈石,不然拍賣行不會將仙衣交到他手上。只是不知道何時,他就調換靈石逃走了。”"